弗莱迪家的老房子。
院子的门上上着积着尘的锁,透过栅栏能看到后院的家养的不少花草已经因为长期没有人照料而枯萎了下去,烘托着这所房子死气沉沉的气氛。
罗伊撬开门锁,芭芭拉跟随在他身后走进了大院。
这幢看上去品次还不算低的别墅明显已经很久没人踏入了,从院子外就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就仿佛传说中时常会出现的“鬼屋”一般。
继续撬门,两人进入了屋内。地板上挤满灰尘,墙壁上挂着蜘蛛网,一阵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寒风吹过,从肌肤上拂过,让人禁不住汗毛倒竖。
芭芭拉咽了口口水。她不信鬼,也从来不会怕鬼,但是这样的情境总是让她禁不住地就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无数恐怖电影,脑子里下意识地就会幻想鬼怪就从哪一个角落陡然钻出。
“这个地方还真是……古怪。”她嘟哝着。
罗伊不说话,检查过了卧室后又来到了客厅。客厅里摆着家庭常用的电视机、沙发、空调,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事情就是有哪里不对劲了,他能够感觉到。
罗伊绕着客厅转了一会儿,最终在一面墙前面停了下来。
墙壁有些旧了,似乎被重新粉刷过了。墙上挂着几幅画,有旅游时的风景照,还有一家人在某个晴朗的午后聚集在院子里的照片。
“哇哦,原来这种地方以前看起来也不是这么死气沉沉嘛。”芭芭拉道,“简直就感觉冤魂住进来了似的。”
的确,和照片中暖洋洋的阳光下的房子比起来,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阴森的房子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是同一个地方。
罗伊皱着眉头盯了片刻:“说不定你是对的。”
“什么?”芭芭拉疑惑了。
“这面墙,和这个家里其他部分对比起来。不觉得很不和谐吗?”罗伊指着面前这面墙道。
听了他的话,芭芭拉刻意对照过了,点了点头:“嗯。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哪里不大一样。”
“当然不一样,装修——或者说是重装——这面墙的材料。比这个房子里其他任何墙面的都要高级得多。试想,为什么房主人会单单把这一面墙修得更好?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又或者说,这面墙是别的什么人砌的?”
罗伊一口气说完,芭芭拉神情愈发凝重:“不,那不可能。”
“是不是真的,应该能够被证明。”
罗伊说着,忽然就动手开始将靠墙的柜子、沙发都挪开,将相框也一个一个取下来。
“你在干什么?”
罗伊将沙发移开后。指着沙发后面墙上的某个鼓包,道:“找这个——证据。”
墙壁中心呈细微的拱形,像是一个人的身上鼓起的小包。
“假设你在墙壁内塞入一具新鲜的尸体,那么随着尸体渐渐腐烂,包裹尸体防止气味泄露的塑料布就会膨胀外推,最终就必然会造成这样的迹象。”罗伊说,“不要觉得这样的想法很疯狂,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让人感到新鲜的新点子并不多。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就已经有记录在案的凶手这么干过了。而且想要证明我是不是对的,也很简单。”
罗伊指了指这面墙:“我们弄开它。”
芭芭拉起初对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感到惊奇。但当她记起来——这个男人在和她相遇以来似乎就似乎从来没有错过,于是她心底里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当墙壁被一点一点地凿开。掩盖一切的砖石和灰尘被一步步扒开,隐藏在最底下的东西就也暴露无遗了——真相。
芭芭拉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错了。墙壁之下掩盖着的真相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们在这面墙中发现的,是两具尸体,被封装在同一个密封袋中。
干侦探的工作,本质就是追溯真相。但是真相,往往并不是侦察者希望看到的那样。再厉害的侦探,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查清已经存在的事实而已,而无论那个事实多么沉重。也只能接受。
两具尸体都被运回了据点。当然,经过了这么久已经无法直接肉眼辨别身份了。芭芭拉从两具尸体上分别提取了dna。匹配验证后从警用数据库中发现了两个匹配项——塞巴斯蒂安·弗莱迪医生和他的母亲。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所以给我做手术的那个人不是塞巴斯蒂安·弗莱迪医生。”芭芭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着一头红色的秀发。“而是某个谋杀了正版母子俩的山寨货。天啊,我宁愿从来没站起来过,事情还能更糟吗?”
“冷静点,小芭。”罗伊拍了拍她的背。
“就算你这么说,这种情况你也知道很难冷静下来对吧?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芭芭拉沮丧道,“不管这个‘主教’是谁,根据我们找到的资料他应该就是去年才杀了真正的弗莱迪医生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的吧?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为什么需要塞巴斯蒂安·弗莱迪这个身份?他原本又是谁?我怎么觉得调查了这么久,问题好像越来越多了?”
罗伊瞥着试验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淡淡地道:“不,需要弄清的问题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为什么他要治好芭芭拉?
塞巴斯蒂安的办公室。
当塞巴斯蒂安快步穿过走廊,走向自己办公室时,他的一位助理在一旁嘴巴一刻不停地汇报着明日的行程。
“明天还有两位病人预定要手术,医生。”助理说道,“另外,韦恩先生邀请您晚上八点去他的庄园,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
“韦恩先生?真是客气,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塞巴斯蒂安笑呵呵地答复着,将钥匙插入了办公室门的锁。
钥匙一转,门就开了。塞巴斯蒂安脸色一变——他记得他出门的时候是上了锁的。
缓缓推开门,只见罗伊正端正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冷峻地对他道:“明天的日程安排得取消了,医生。”
助理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塞巴斯蒂安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和这位客人有些话要谈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