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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阳没有那么多的先知先觉,战略眼光,有的只是本能的善恶喜好,现代社会最基本的素养阅历,本来,对于骆秉整,是相当陌生冷漠的,换个高中历史老师或者喜欢历史的小白,都能掂量出来,一个骆秉章在满清晚期,镇守湖南和四川的军事政治价值,虽然没有被清廷正式评价为“中兴名臣”,可是,权贵集团之间,对他还是有很高评价的,认为东有曾国藩,西有骆秉章,才能够将两路太平军痛加围剿,中兴大业方成。

估计是老骆死得早,否则,一个中兴名臣的大帽丫子是妥妥的。

本来也没有想到要收服拉拢骆秉章,向来,一个吊丝屁民,对于上层的官员精英之类,多有两中极端情绪,一是愤懑,一是崇拜,都是骨子里的,地位,权势,以及可能造成的知识和才能背景,深入骨髓。

但是,在遭遇了招兵买马的寒流以后,罗阳果断地开动了脑筋,开始统战政策,也开始顾及到怎样处理骆秉章这个第一大妖头的问题了。要是以前,他可能的做法就是,使劲儿地玩,折腾,然后,一刀咔了,还算仁慈。

既然是大汉天国,既要迅速平息国家战乱,挽救民族危机,使华夏民族真正地屹立起来,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可以发动群众,也可以分化瓦解敌人的阵营。

在和太平军将士的聊天谈话中,罗阳了解到了骆秉章的许多事情,逐渐萌生出许多的敬意,他才是满清战乱风口浪尖儿上人物啊,十几年对抗而不倒,将湖南的政治经济主持成湘军的战略大后方,还派遣兵力东征西伐,连灭数处农民起义的烈火,更移镇四川以后,将太平天国第一名将石达开制得死死的,毫无作为,一直到最后,在中计没了主力的情况下,巧妙结合蕃族彝族土司,汇合湘川诸军,将石达开堵截在紫大地,掐高潮掐得简直神了,要不是逻阳这一非晚清的地球超人赶来救援,石达开五万大军,将全军覆没,一代英物石达开,也将悲惨地碎剐成都城!

一句话,骆秉章是个人物,是个大能!罗阳决心把他拿下,转为自己的部属。

“骆制台,往哪里走啊?”罗阳知道了他的意思,嘿嘿嘿笑得很是可爱。

“不是断头吗?哼,老夫早就预料到了,放心,老夫不怕!”骆秉章拍打着胸膛,勇敢地说。

“断头?至于嘛?”罗阳真的笑了。

“哼,别来糊弄老夫,老夫素来和你们长毛为敌,杀之无数,想必,每一个长毛贼都发誓要吃老夫的肉,喝老夫的血吧?不怕,老夫既然以身许国,一切都置之度外!走吧!”骆秉章越说越激动。脸色潮红,间歇咳嗽。

罗阳大笑:“骆制台,你误会了,今天这顿酒菜,只是鄙人一些敬意,并非断头酒啊。”

“啊?”骆秉章的目光骤然凝聚在罗阳的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尴尬。

“对对,骆先生,我们大汉天国是不会虐待,也不许妄加杀害任何一名战俘的,所以,对于你老先生的事情,要好好考虑,认真对待,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罗阳指指凳子,要他坐下来。

“哼,老夫倒要坐下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骆秉章气哼哼地坐了,用手理了下杂乱的花白辫子。

“没有什么,就是改善下你的生活,同时,和你谈谈!”

“和老夫谈谈?”骆秉章的脸上满是鄙视:“老夫是朝廷大员,你们不过流贼逆党,岂能相提并论!”

罗阳也冷笑:妈逼,给脸不要脸,这就是精英们的臭脾气?读了几天也不知道谁忽悠的破书,就把自己不当人看了。

“老先生,不要乱开国骂,您是读书人,应该有读书人的器量,不是吗?”罗阳不紧不慢地说。

骆秉章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颇为尴尬,他意识到,在面前这个年轻的敌人面前,自己因为生死考虑,已经失态太多,激动得象一个小丑。

“多谢你的酒菜。”骆秉章拱拱手,算是还了一个面子:“不知道你要和老夫谈什么!”

“随便谈谈啊!鄙人素来景仰英雄人物,才能之士,骆制台纵横天下,和我太平天国对抗多年而不倒,绝对非常之人,鄙人很是看重!”

罗阳真心不愿意和这老家伙搞统战,因为,这说话太吊了,自己明明一个快意心扉,口无遮掩的草民爽汉,非要这么文诹诹的,别扭得很呢。

拽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如果这老头子一直拽下去,罗阳也会发狂掐死这老家伙的。

“哈哈哈,你很看重?就你?”骆秉章不屑一顾地冷眼扫描了一下罗阳:“既然你这么抬举老夫,老夫也请问一句,你是何人?在长毛贼党当中算几把交椅?”

罗阳自信地一笑:“以老先生的眼光看来呢?”

“哼,你们长毛贼的事情,老夫怎么看得出来?看衣裳,你是个长毛的王爷,嘿嘿,可惜啊可惜,你们长毛的王爷,真心不算什么主贵东西,老夫孤陋寡闻,也知道洪逆秀全,封了手下头目不下千人为王吧?哈哈哈哈,就你们的王爷,连我朝廷的区区知府也不如!笑话,天大的笑话!”骆秉章终于找到了一个挽回面子,羞辱敌人的机会,反正,他觉得,自己机会是不多了,能反咬一口就是一口。

“老先生说得不错,太平天国的封王确实太多,太随意,本意是好的,要振奋精神,收拢军心民气,可惜,造成了制度混乱,国家恩赏等同于儿戏,弊端远大于得利!”

罗阳将这话背诵完毕,简直想骂娘,为了统战骆老夫子,罗阳可是不惜工本的,求教了军中几位文采颇佳的老者,将许多预想的对话都加以修饰。

“嗯?”

效果出来了,骆秉章惊讶地哼了一声,有些怀疑,眼光里也对罗阳端正起来。

“骆老先生,我们今天,能不能跳出你我敌对势力的局限,开诚布公地对于中国,对于未来,对于民族危机,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发展,制度创新等事情做一个探讨?”罗阳真诚地说。

“啊?”骆秉章倒吸一口冷气,腾一声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罗阳,难以置信:“你,你到底是谁?想不到长毛军中,尚且有如此眼光长远,气度气量非常之人!”

就罗阳的一句话,他已经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被他看轻了太多。

“骆老先生,兄弟是罗阳。”

“罗阳?”骆秉章审视着。

罗阳也站起来,双手一拱:“老先生恐怕不会认得在下,在下不妨提几件事情,在安宁河畔,你们湘军刘某人的三千精锐,被罗谋百人小队夜袭歼灭,此后,太平军一路北上横扫,皆以罗某为先锋,紫大地之战,翼王全军被围,死伤七八成,又是我率领军队突入,力挽狂澜,至于胡中和部,王应元部,都是我所灭,打成都城,也是我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