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彩纸礼炮齐齐冲向天空,那漫天细小的金纸被风卷动的纷纷扬扬,正好落在着一身雪白纺纱斜肩及膝裙的辛橦身上,腰身之下的裙是微开的伞状,边上绣着零星的鹅黄色小雏菊,淡淡若有似无的根系再由下而上的蔓延,素雅中带着妖娆。
整个人落在黑夜里像是误坠凡尘的仙子。
走进晚会场地,一众的媒体记者纷纷向辛橦冲过来,以极为八卦的口吻追问着辛橦这个五小姐一切与今晚主题不相符合的内容,辛橦皱眉,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也不说话,双眼急着四处张望着寻找二哥辛安,却不禁与站在最前面的方亦樊四目相对,辛橦顿时慌乱的放下手中刚拿起的香槟,转了身,几步跨出围着辛橦的人群,跑着出了大厅。
在走廊上越走越远,现下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任何宾客,可是辛橦却仍是没有一点的安稳,心仿佛已经丢失在方亦樊那轻轻的回眸里。辛橦懒懒的靠在走廊边的柱子上,看看自己手臂上纹着的一艘小帆船,低低苦笑。
十二岁离家出走后,辛橦过着流离失所,有上顿没有下顿的悲苦日子,可是幸运的是在辛橦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遇上二哥的死党方亦樊,他给辛橦工作,供辛橦读书,他叫辛橦小丫头,辛橦喊他亦樊哥,他为辛橦在腰间纹上爱心寓意爱情永恒,辛橦为他在手臂纹上帆船寓意爱情一帆风顺。
这样的亲密无间,情感早就在两个人的心间破土萌芽,辛橦记得他第一次吻她是在一个有着满天红霞的黄昏。
落日的余晖散在江水里,他们临江而坐,十指紧扣,那时的辛橦单纯的以为原来天长地久就是这样的平静安好。
如果没有那一幕,也许辛橦还是会这样想,可是当辛橦见到她的三姐,辛家那位美的妖冶动人的辛媛裸着白嫩的身子在方亦樊身下承欢浪笑的时候,辛橦懂了:原来所谓的地久天长,只是辛橦长久以来的误会一场。
淡淡的叹着气,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熟悉又温软的声音:“小橦?”
辛橦回头,轻轻一笑,如暗夜里忧伤满身的落难精灵:“三姐夫!”
方亦樊一愣,上前一步:“小橦……”
辛橦忙起身避开,辛橦知道自己一直抵不过他如水般柔润的双眸,好不容易伫立而起的心墙可以被他毫不费力的一推即倒,辛橦无从选择,只能抽身远离。
“三姐夫,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不然被记者拍到了,又不知道写成什么样子了。”辛橦冷着眼,硬着心,却仍是受不了他那样深情的目光。
方亦樊似有口难言的样子,犹豫了半晌,咬了咬牙,还是上前,一把把辛橦揽入怀中,不顾辛橦惊恐的挣扎,把辛橦按在身后的柱子上,重重的吻下去,含住辛橦的唇瓣,舌尖灵巧的闯进辛橦的小口,汲取辛橦口中甜美的芬芳。
辛橦于他就仿佛是一株永生都戒不掉的罂粟花。
辛橦唇上的馨香令方亦樊有些控制不住,伸手由辛橦的裙摆处探进去,辛橦一个激灵,理智和愤怒全数回了来,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橦!”方亦樊有些踉跄,眼里蒙上了一层哀伤的雾气。
辛橦失望的看着他,带着哭腔,委屈羞愤一并喷涌而出:“方亦樊!你当我是什么了?你今晚就要成为我的姐夫了,你现在不在会场陪着你的未婚妻,你来这里跟我暧昧什么?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再是我的亦樊哥,我也不再是你的小丫头,我们之间的天长地久早只是我年少无知的误会,不是吗?”
方亦樊眸色一暗,说出的话有气无力:“小橦,你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
辛橦嘲讽的看着他:“是啊,方亦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却抱着辛媛结婚,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却连一句道歉和解释都不肯给我,你这是什么爱?”
方亦樊颓然的后退,只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小橦……对不起……”
看着方亦樊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辛橦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虽然原本辛橦就只是稍微的画了一个淡妆,哭了一阵,脸上还是被泪水弄得有些黏腻的不舒服。
一条褐色的手帕递过来,辛橦讶异的抬头,对上一双既陌生又觉得有些熟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穿在他高挺精瘦的身子上,四处流露着一种狂野和性感。
他周身的气质冷冽骇人,可是在那股冷冽之下却暗藏着高贵与雍华,无法让人移开目光。
辛橦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绝色男子,突然间想到,刚才那一幕他是否看到?他是谁?会不会伤害到辛家?
辛橦原本是对辛家毫无感情,可是辛家还有辛橦的二哥,那个辛家唯一疼爱辛橦的二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辛橦还是明白的。
正不知怎么开口问,男子已经伸手把辛橦扶起,辛橦晕眩的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清淡好闻的薄荷香气,男子大手轻微一拽,辛橦纤瘦的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抱之中,辛橦霎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男子已经低头凑在辛橦耳边,听着柔软的口气却带着无比的霸道与强硬:“我的小辛橦,还记得我吗?”
辛橦愣愣的摇摇头,男子似乎很不满意,咬了咬辛橦小巧的耳垂:“你怎么能忘记我呢,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啊。记住了,我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叫江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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