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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十几天了,干什么去了?”桑老爷子历尽沧桑的老眼注视着桑锦月。

桑锦月眨了下眼睛,知道瞒不过爷爷,就坦然的道:“去皇宫了。”

桑老爷子眼眸一缩,“长本事了,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说进就进的?”

“反正我去了七次,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桑锦月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还是辩解道。

桑锦程一听桑锦月居然偷着进了皇宫七次,担忧的打量了她一遍。

“平安无事?那为什么皇上今天要设宴,还让爷爷和你大哥也跟着进宫赴宴?”桑老将军点着她的额头问道。

“爷爷,从皇上下令召我回京那一刻开始,我们桑家就已经无路可退了,这跟我进不进宫没什么关系,设宴的主要目的是要收回我的兵权。”桑锦月不相信老狐狸般的爷爷看不出来这一点。

桑老爷子看着桑锦月倔强的小脸,叹了口气,“月儿,你以为只有皇家盯着我们桑家吗?桑家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一块大肥肉,行之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爷爷,这肥肉可是有五块呢!”桑锦月不甘示弱的道。

“五块又有什么不同?”

“爷爷,五百年了,一切该结束了。”

桑老爷子看着毫不退缩和他对视的桑锦月,叹了口气,转身对外面喊道:“雷吉,午饭好了没?”

“好了。”雷吉在外面应声。

“摆在花厅吧!”桑老将军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大哥,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桑锦月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桑锦程。

“月儿,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五百年来,五家之所以承受各方打压也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因为一动而牵扯全局,谁也没有那个本事掌控全局。”桑锦程揉揉太阳穴解释道。

“可是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容易解决?就是因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所以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桑锦月不赞成被动的等这个策略,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没有破不了的局。而且她对是不是真的有宝藏还持怀疑的态度,当年青皇的举动也让她费解,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而是将皇位禅让给他人了呢?当年的事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月儿想如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桑锦程知道自己妹妹向来想法大胆独特,但是也没想到她胆子大成了这样。

“月儿,你对姬玉痕这个人怎么看?”桑锦程忽然问道。

桑锦月眼眸一闪,“大哥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他可是青帝唯一的直系后代了。”桑锦程点明道。

桑锦月蕙质兰心,怎么会不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五百年了,滕王府都没拿着信物站出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们先去吃饭吧!”桑锦程蹙了一下眉头,结束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

“好。”桑锦月也没有再持续刚刚的话题,这事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解决的,急不来。

她推着桑锦程出了书房,来到花厅,桑老将军看了眼兄妹两人想到桑锦阳面色黯然的道:“吃饭吧,十年了,我们一家人就没在一起吃过一顿团圆饭。”

兄妹二人也沉默了,看着爷爷鬓间已经泛白的头发,兄妹两人心中也泛起了一抹苦涩。

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饭后,桑锦月将大哥送回了他的院子,就回到了桑锦阳的院子,说是桑锦阳的院子不如说是她的院子,将军府里他们兄妹三人有各自的院子,但是桑锦阳的院子他自己从来没住过,而桑锦月每次回来都是以桑锦阳的身份,所以她自己的院子也没住过。

桑锦月走进院子里,叶莲和叶灵早就回来了,看见她回来了,赶紧上前,把她身上的战袍脱下来了,服侍她换上家常的锦袍。

雪团自动的去了房间内属于它的一角,那里铺着编织华美的地毯,趴在上面很舒服。

桑锦月觉得浑身一轻,摘下面具扔在了桌上,看了眼战袍道:“收起来吧,以后没有机会穿了。”

边疆战事已停,霨澜国和霁月国已经投上了降书,两国前来送赔偿的人三日前就已经到了,以当今皇上的秉性,一定会卸磨杀驴的,自己在边疆苦战三年,得来的奖赏不外乎一些金银,然后会收回桑家的兵权,这招明奖暗贬的手段当今皇上用在桑家身上百用不厌。

所以这身战袍她不会再穿了。

叶莲和叶灵一听,互视一眼,叶莲就把战袍拿出去了,既然要收起来,当然要清洗干净。

“将军,今晚宫宴穿那一件袍子去?”叶灵问道。

桑锦月懒懒的歪在窗前的软榻上,顺着打开的窗户看向外面院子里,“灵儿啊,你家将军好歹也是二品的镇南将军,进宫当然要穿官服了。”

“可是,官服好难看啊!”叶灵纠结的道。

“这天下可能也就你一个嫌二品镇南将军官服难看的人了,多少人都眼馋的盯着这官服挪不开眼。”桑锦月扯了扯嘴角。

叶灵吐了下舌头。

“我睡会儿。”桑锦月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叶灵闻言,退了出去,随手关好了房门。

桑锦月虽然提前回来了十多天,可是她可不是在诸音寺闲待着了,每天晚上她都会潜进皇宫去,可不是跟桑老将军说的去了七次,昨晚从皇宫回来到现在还没休息呢,她是真的困了。

闭上眼睛,片刻后就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散落在她墨黑色的锦袍上,光滑的锦袍折射出一道光芒,浓密挺翘的睫毛随着紧闭的双眸凝定着,如玉的脸庞此时才看的出是个娇嫩如水的少女。

屋内忽然间多出一道雪白的身影,墨黑的发被一个白色的玉冠高高的竖在头顶,怀里抱着一团血红的毛团,目光凝定在软榻上睡得安静的少女的脸上。

雪团看到有人进来了,警戒的站了起来,可是瞥见来人,又懒洋洋的趴了下去。

桑锦月睫毛一颤,豁然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眨了下眼睛又闭上了。

男子看到自己被忽视了个彻底,凤眸一挑,“怎么困成了这样?”

没人回答他,显然桑锦月又睡着了,他也不恼,在软榻的旁边坐了下来,伸手将窗户关上了一面,正好遮挡住他的身影。眸光柔柔的落在了桑锦月的身上,乌黑的发落在桑锦月黑色的锦袍上,彷如融为了一体。

他的手一松,怀里红色的毛团就被他抛向了雪团,“毛团,去找雪团玩儿吧!”

毛团正好落在雪团的身上,雪团看都没看它,毛团好像对雪团的态度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从雪团的身上滑下来,窝在它的颈间,一双滴溜溜的狐狸眼和雪团看的是一个方向,就是软榻上的两个人。

时间仿佛就定格在了这一刻,屋内的人和宠都极其的安静。

桑锦月这一睡,就睡到了将近傍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