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倒了一小杯,约莫二两,边吃边聊,也都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不过林小冬注意到白琳的神情微微有点怪,不时地似乎在给苗一圃使眼色,也不知道什么个意思,或许是自已猜错了,反正也没见苗一圃有什么异常。
“小冬啊,你今天有25岁了吧?”白琳拿起酒瓶子为二人又斟了一点点,随口问道。
“阿姨,能不能不问这个呀。”林小冬笑着道,“这样会时刻提醒我一天天长大的。”
“傻孩子,是人都会长大的嘛。”白琳嗔怪道,“我跟你苗叔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林小冬就有些不好回答了,笑着道:“阿姨,您跟我妈一样,逮着我就问这事。”
苗一圃是知道林小冬跟柳清漪的事情的,他还曾经劝过林小冬,不过上次打电话给苗瑜的时候,听苗瑜说人家现在好的很,所以苗一圃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况且要是林小冬真的能跟柳清漪好上了,对他来说也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刚刚林小冬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白琳就悄悄跟苗一圃说,她对林小冬很满意的,看看能不能撮合他跟苗瑜成一对儿。苗一圃当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让白琳别瞎掺和,没想到白琳现在开始旁敲侧击了,赶紧咳了一声,道:“白琳,人家小冬心里有数,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怎么了?我关心一下又不是什么坏事。”白琳反驳道。
林小冬起先倒是没往那方面去想,不过白琳看向自已的眼光很有点像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再看苗一圃的眼神,便知道什么情况了,微微笑了笑,道:“白阿姨是想做我媒人呢,谢谢白阿姨关心,我有个女朋友,不过离成家还早呢,等到了那天,我一定请苗叔和白阿姨去喝喜酒。”
白琳哦了一声,眼神便有些黯淡,暗说可惜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苗一圃向林小冬投以赞许的一瞥,这个围解得恰到好处,也不至于让白琳难堪。
吃了饭之后,林小冬忙着收拾,白琳不让他做这个,要他们两个大男人去说话,林小冬却是扶着她坐下,苗一圃道:“小冬,先放着吧,到书房来,我跟你说说话。”
林小冬轻车熟路地拿了两只玻璃杯,把客厅放着的茶壶带上,去了书房。
倒了茶水,放到苗一圃身前,这才坐下来,递了烟点上,苗一圃这才道:“今天我和冯县长陪同市验收组去了青水乡,对省级农产品集中加工区进行了实地的考察。”
林小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已分管的工作居然都没通知自已,不过相比于顾自强的落井下石,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装作不在意地道:“苗叔,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不清楚,打探了一下口风,全市的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不是能入围,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等消息吧。”苗一圃弹了一下烟灰,道,“小冬,我听说了一些你在县公安局的事情,真的假的?”
林小冬苦笑了一声,道:“苗叔的消息很灵通,事情是这样的……”
林小冬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说的还是不会说,苗一圃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顾自强想干什么?”
林小冬没有说话,别说他不知道,就是他知道,也不能什么都说。苗一圃虽然是农委主任,实际上也就是过渡一下,一些事情林小冬也不想再麻烦他。
“小冬,是不是你冲撞了他一些什么?”苗一圃狐疑道。
“我那么听话,您是知道的,他又是我领导,我能冲撞他什么?”林小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了个激灵,冲撞?
“小冬,你跟柳书记的女儿……”苗一圃忽然说起这事,又忽然停住了口,道,“小冬,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林小冬赶紧道:“苗叔,睢您说的,政治上的事情我就是一睁眼瞎,还指望您给我指点迷津呢,怎么会嫌您烦。”
“那我就跟你直说了。”苗一圃道,“你跟柳书记的女儿关系怎么样?柳书记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苗一圃问的很直接,也是重点,柳爱东知道与不知道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如果知道并默许,那么林小冬的将来——至少在玉林县还是一片光明的,恰恰相反,如果柳爱东不知道,那么这件事一旦“败露”,那林小冬的前程也是堪忧。
林小冬挠了一下头皮子,道:“苗叔,我跟清漪现在也就是比一般朋友更亲近一些,这事柳书记也大体知道一些,只是要想获得他的认可,我还需要努力才行。”
苗一圃在这个圈子里摸索了不少年,虽然最近以正科级为自已的政治生涯划上了一个即将到来的句号,但政治智慧和政治眼光还是不错的,一听这话,便知道柳爱东对这事保留了意见。
“小冬,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苗一圃又问了一句不着脑的话来。不过林小冬却知道他的意思,微一思索道,“顾自强毕竟是我的领导,再说了,他也是柳书记的同学,我想他做的一些事情,以柳书记的高度,应该能察觉到,我估计不会追究,他这一次怎么也算是变相地为柳书记拿公安系统开刀提供了条件,所以我还是不提这茬最好,也显示一下我的高风亮节。”
苗一圃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小冬一眼,他原本还担心他年少气盛,仗着与柳清漪的关系要出这口气的,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冷静,考虑得 很到位,不由道:“小冬,你成长得很快啊。”
“那也是跟苗叔学习的结果。”林小冬拍了一记马屁。
苗一圃忽然道:“你也不用心存疙瘩,柳书记应该会给你一个说法。”
林小冬笑着道:“他给不给说法我也无所谓,只求有人别再给小鞋穿就行。”
“聪明人会做聪明事的。”苗一圃也笑了笑,只不过他们想的都有些简单了,倒不是说他们目光短浅,而是出于另一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