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行曾经略带调侃的评价过顾西沉,说他哄女人不行,但惹女人却很在行,分分钟就能把身边的女人冷走,这些年,别说固定的交往对象,就连一夜--情的pao--友都没有。
以至于很多年他都是一个女人绝缘体,身边几乎没出现过什么异性。
顾西沉常常说他是因为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才会这样。
但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装着一个女人,别人走不进去,他又走不出来,才会对身边的女人超级冷漠。
而那些想贴上来的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被他的冷漠吓跑的。
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单身生活。
除了纪晗那个意外中的意外。
顾西沉并不太会哄女人,对女人好的方式也很单一,甚至连句好听的情话都不会说,逼急了也只会用更冷漠的话语来凶女人,就比如此时此刻对待陆潇潇。
他很想和她愉快又轻松的相处,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甚至很多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哪句话有问题,可她却已经生气了,在他看来,这些生气的原因都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他就把这些都归结为女人是复杂情绪体,他猜不透看不懂很正常。
记得不久之前,陆潇潇跟她那个很要好的男性闺蜜打电话时,吐槽他是直男癌,完全不懂女人心。
他听到以后,还特地上网查了一下直男癌的意思,虽然那上面的解释和现实生活中的他很贴切,但他真的很难昧着良心对那些本就不漂亮的女人,说你很漂亮。
以至于从那以后,他变得话越来越少,几乎都是只做不说。
就是怕哪句话惹她不高兴,而他又完全没觉得她该生气,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就会很麻烦,而他又实在是不会花言巧语的哄女人,虽然也跟身边的朋友求过经,甚至还在深夜给纪云深和傅青山打过电话,让他们帮他分析他的问题出在哪里。
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的就是他可能不适合谈恋爱,甚至不适合和女人这种生物在一起。
他越是拼命的想要讨好,就把对方越推越远,这种挫败感,他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会让他无所适从,就像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是该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还是继续抱着她走。
“陆潇潇,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陆潇潇突然笑了,“顾西沉,我真的拜托你去谈几场恋爱,再来跟我继续吧,我怕我哪天会被你气死,就算不被气死,也会折寿短命,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刀来得让人舒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折磨人,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
顾西沉皱了皱剑眉,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这么好的路,你走着走着都能伤到脚踝,就不要再逞强了。”
“再说……”他难得说这么多话,也难得的温柔,“伤了脚踝以后,要好好调理,尽量少走动,不然很容易跛脚,你又是爱美爱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最怕这类的事情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能好好听我的话了吗?”
他尽量将语调放得很轻,在空旷的公司大厅里,显得格外的低沉又性感。
陆潇潇知道他已经在试图改变与她相处的模式,但她真的觉得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他气死,而且这种感觉还很强烈。
但谁让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又有钱,看在这些的份上,他不会与女人相处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毕竟换个角度想,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以称之为极品,放在哪里都放心。
不用担心他换女人如衣服,更不用担心染上什么病。
虽然他们只是交易的关系,但在这段关系期间,他能够洁身自好,自动远离所有女人,她依然会有开心的感觉。
大概女人都是这么自相矛盾的生物吧!
“你在骗人吧,崴脚而已,怎么可能变成跛脚?”
陆潇潇对他这套骗女人的话显然不相信,但他却回答的很认真,“我在部队服役多年,受过无数伤,当然也见过无数伤,别说崴脚变成跛脚,还有走路不小心摔一跤就摔成了瘫痪的,你别觉得我是在吓唬你,脚伤弄不好,很容易出现这样的事故,我没骗你。”
可能是两人差了将近十岁,中间隔得代沟太深,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他朽木不可雕,但有的时候又会觉得他很可爱,尤其跟她没话题可说,又突然找到了话题继续下去的时候,是最可爱的。
陆潇潇没再挣扎扭动,瞥了他一眼,就直接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了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前。
他的体温隔着两人的衣料,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不过瞬间,就将她密不透风的包围起来。
她窝在那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就在想,跟这样不懂爱情的男人在一起,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甚至在很多个瞬间,还会有一种莫名的甜蜜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大概是这样的男人对待爱情极其认真,他爱了就是爱了,会倾其所有付出一切。
所以她很羡慕那个走进他心底的女人,因为他的爱,只能毫无保留的给一个人,其他人就算再努力,也是痴心妄想。
而他心底的那个人,大概也会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女人。
因为真正深爱的女人,是舍不得她难过,甚至连皱眉都舍不得。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懂得如何跟女人相处。
当然,也会让他知道爱情的模样。
不是一成不变的无趣和呆板,而是绘声绘色的放肆和张扬。
他们其实是一类人,爱了,就会尽力爱。
不爱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看起来冷酷无情,其实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谁也不懂,但还好,她懂他。
也正因为懂他,才会忍不住的靠近他,想要的更多。
但她又深深的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顶多算是互相欣赏,然后他不讨厌她,仅此而已。
……
深夜的十一点二十分,酒吧包房。
陆潇潇走了以后,顾黎没了管束,学着宋果的样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
宋果从进到包房里就开始喝酒,很快也喝多了,但相比顾黎,她的酒量还算好一些,在没有彻底失去清醒前,就拿出顾黎的手机,拨通了顾西沉的手机号码。
嘟声响起,一直到自动挂断,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皱了皱眉,又拨通了傅奕怀的手机号码。
这回对面的人接的很快,嘟声好像只响了一下,就传来了一道低沉又性感的男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又偷偷熬夜看那些没有营养的言情小说了?”
宋果心想你还挺了解这小姑娘的,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她,但面上却不露任何八卦的痕迹,甚至还用着很清晰的语调说道,“你好,我是宋果,顾黎他喝多了,我刚刚给顾西沉打电话,对面没人接听,她手机的通讯录也没存什么人,就存了你和顾西沉,所以……你能不能过来接她一下?”
傅奕怀当然知道宋果,今晚她和林南城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两人的交集和过往全都被媒体挂了出来,就差上他们在酒店套房里的直播照片了。
他听到顾黎喝多了的话后,就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询问了地址后,二话没说就拿起车钥匙赶了过去。
宋果没再喝酒,而是等着傅奕怀赶过来接顾黎离开这里。
大概半个小时后,傅奕怀急匆匆的赶到了酒吧的包房,宋果看着眼前头发凌乱,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的男人,淡淡笑道,“她没事,就是喝多了酒后有点闹腾,你把她接回去以后,给她喝点醒酒汤吧,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头可能会疼到爆炸。”
傅奕怀点了点头,就将一直闹腾的顾黎揽抱在了怀里,然后隔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宋果,皱眉问道,“你好像也喝了不少,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事,你快带她走吧。”
宋果今晚来酒吧的目的就是买醉,怎么可能会离开?
傅奕怀看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五指指印,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再说,就转身揽抱着顾黎走了出去。
到了酒吧门口,他先把不断折腾的顾黎弄上了车,然后紧接着就拨通了林南城的号码,嘟声刚响两下,对面就传来了林南城低沉的声音,“傅二公子,这么晚了,有事?”
“没事谁会大半夜的给你打电话?”
他甩上车门,接着绕过车头,大步朝着驾驶座的方向走去,“你女人在酒吧喝多了酒,一张漂亮的脸蛋也被宋岐山打得惨不忍睹,你不过来看看?别再出什么事儿。”
“没事儿,我让人跟着呢。”
林南城轻松无比的话语,让傅奕怀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重新舒展开,“你今天这么做,不会是逼着宋果看清宋岐山,让她无路可走,然后再没有任何留恋和杂念的投身到你的怀抱中吧?”
“怎么?傅二公子不打算经商,而是改行给人算命了?”
“草,真被我说准了?你差不多得了,我看宋果的情绪不好,你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宋果虽然平时看着很独立坚强,但她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很多的时候,都会躲起来,偷偷的伤心难过,就比如此时此刻的现在,她会独自舔舐伤口,绝不会去麻烦任何人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但这一次,他不能心软,他必须让她看清她现在的处境。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她彻底的对宋岐山失望,甚至绝望,只有这样,才能早日摆脱宋岐山压在她身上的桎梏。
“嫁给我,必须经历这些大风大浪,如果她这么弱不禁风,也不适合做我的妻子。”
言外之意就是,这一关必须由她自己挺过去,谁也帮不了她。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涅盘重生。
顾黎在不停的闹腾,甚至打开车门要下车,傅奕怀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操心他的事情,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匆匆的切断了手机通讯。
林南城听着无线电波那端传来的忙音,半天都没动。
直到整个身体出现了僵硬,他才动了动,从旋转椅上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星光熠熠。
混着地面上的各色灯光,将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映衬的美轮美奂,好似漫画中才会存在一般。
他的双手插进西裤的裤袋里,那双几乎与黑夜融在一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过了很久,才拨通一个手机号码,嘟声刚刚响了一下,对面就传来雇佣兵保镖的声音,“林先生,晚上好,有什么吩咐。”
“看好宋果,出了任何差错,你们就别想再这座城市混下去了。”
“好的,林先生,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手机通讯再次被切断,他又远眺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才重新走回办公桌旁办公。
他好像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静,从他的表情和情绪上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妥,仿佛刚刚因为女人而产生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
五天后。
林南城在南城别墅足足等了宋果五天,才见她穿着一条月牙白色的薄纱长裙,从别墅院落的尽头,缓缓的朝着别墅门口走来。
他坐在书房的电脑前,透过监视器看着屏幕上翩跹的白色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起身去接她,而就在起身的那一刻,他竟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很想她,好像在这守株待兔的五天中,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是最近压力太大?还是……他对这个女人动了真心?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并没有让他感觉不舒服,反而让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毕竟谈情说爱这种东西,还是要有情,才能谈爱。
宋果是直接打车来到南城别墅的,她之前来过一次,好像隐约记得门口有几名保镖站岗,可今天来,门口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好像知道她会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