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茹玥抬眼：“……你，瞎说什么！”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肖劲岸坐在我办公室闲扯了一个小时，我才总结出来的！你看看你招惹的！”仲宸伸手，轻轻拉了拉茹玥耳边的碎发表示抗议。
茹玥笑起来：“哟，你这是在吃醋？”
“哼！这醋还不是你带来的？”仲宸别开头走回去，夹起桌上的老醋花生给茹玥看看。
茹玥把刚才做的凉拌葱油面推过来：“肖劲海那种人的醋你也吃，你这还真是瞎吃醋！吃葱油面，吃了再聪明点儿。”
仲宸嘴角微翘：“唉，醋可以不吃，苗头还是要别一别的，你瞧瞧，人家相中一个冒牌货都敢跟男方要乡下的楼房，你说你这样正儿八经的好对象，咱是不是也得给整个城里的楼房啊？”
茹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也给你盖个楼房，好不好？”
“傻子！我才不跟人家比这些呢，我只要你就好。”
这话一说，仲宸的眉眼里就都是欢喜，刚才的伤感尽数去了，骄傲地抬下巴：“算你有眼光！”
这样的仲宸，是俊美的，也是茹玥喜欢的，她直接上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嗯，自己看上的，怎么看怎么好！”
仲宸傲娇地点头：“嗯，既然你这么有眼光，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沪上郊区啥的咱不敢说，就咱这松虞县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打住啊，你和肖劲海别苗头可一点意思没有！我也不稀罕！有那时间，我们还是多赚点钱要紧。我跟你说，我想了个新项目，现在不是好多单位发冷饮福利什么的吗，我明天就让我那几个销售经理开始跑礼品业务，冷饮福利可以发我们食品厂的东西呀，一个暑假这么整一整，也不少收益呢……”
仲宸忽然问：“那你这么忙，还要让杨建设的儿子住你那儿住一暑假？”
“没呀，才住两三天罢了，等杨建设娘回来，还有我请的那个家教到位了，就住回他自己家去的。”
仲宸长长地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茹玥讲她的生意正讲得要紧，脑子里正在打算，没在意这些：“夏令过了转眼就中秋，现在把这条业务线抓起来正当时，反正那些个单位发福利啊、送礼啊、搞表彰活动啊什么的，我都可以提供食品、礼品、生活用品，这钱好赚，只要打通了上下环节就行，正好我现在和简阿福那边的运输渠道运作顺畅了，他能给我提供好些粤州的、甚至香江的东西呢，我们还有一些经销商，呵呵，弄好了就属于空手套白狼系列！”
仲宸伸手揉她头：“能干！就这么干，回头我让小游也去批发部买一批夏令的东西，我下面几个得力的小头儿也该鼓励鼓励。”
“哦哟，谢谢仲老板哦，仲老板真是想得周到！”
“嘿嘿嘿，主要我老婆带领的好！”
两个人展开了商业互夸模式，都笑了起来。
看仲宸不再萎靡，茹玥也放了心，毕竟不早了，今天家里还有个豆豆，得回去准备晚饭：“你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一会儿要来吃晚饭吗？”
“不。我这刚刚吃饱，就不去了，晚上约了几个老板谈搞短途旅游车的事，这是我牵的头，我还是要去一下。”
“哦，那个搞起来了呀，那行，我回去了。”茹玥背起包。
仲宸抱了抱她：“嗯，回去吧，放心，我没事。”
可等茹玥骑上自行车走了，仲宸回到房间躺下，渐渐地，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没有所谓的几个老板谈事情，什么都没有，他只把自己蜷缩在床上。
中间，有好几次他试图打开身体，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子又慢慢缩了回去。
半夜的时候，月光从天窗照进来，房间里更显孤寂。
一个身影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惊叫着钻进床下：“……不要……不要……爷爷救我……姐姐救我……不要打我，疼……”
很快，同一个身影又从床下跳出来，手高高地抬着，天窗的光影里，留下一个不断挥舞的动作：“……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就会欺负小孩子，他才四岁，你想干什么，我打死你，我总有一天能打死你！”
说完，身影晃了一下，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直到天明，黑暗被青灰色的天光代替，人影从地上醒来。
他纤长的手指在地上摸了摸，长睫毛扇了好久，才睁开眼。
眼里的茫然渐渐散去，剩下的是悲伤和倔强。
他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低低地呢喃：“对不起，我救不了小小的你，但是，我会拯救现在的你。”
***
平立怀两天就回来了。
没让茹玥失望，平立怀带来了他家祖传的专治秃头偏方：
“你要的就是这个吧？我爷爷说，送给你，其实对我家来说，也不算什么，要是有人上门来看秃头，给爷爷出个三毛五毛的诊疗费，我爷爷不是也给了嘛。”
茹玥拿过来看了看：
“先谢谢。不过，平立怀，我要的不是这种简单的，我要的是你爷爷亲自配的，领导级别跟他要才给的那种。”
平立怀有些尴尬的笑：“呃……其实都是一样的方子，没有什么领导级别要才给的那种，方子哪儿能分三六九等。”
茹玥非常认真地盯着他：“但是，你爷爷配的药，效果有不同，是吗？”
“这倒是。我爷爷亲手配的药，效果比较好。”
“你会吗？”
“我跟着配过，但是平心而论，我没法跟爷爷配的一样，毕竟像这里头的马鬐膏这一味药，都是我爷爷自己熬的，不是药房那种现成的，这可要很大的耐心，也要很好的经验，我实在没有那样的功力。”平立怀不好意思地对茹玥笑。
茹玥依然一本正经，两只手抓着笔，像个老干部：“如果我给你开工资，原材料也由我付，你以后天天跟着你爷爷制作这个，练上一年，可以做到你爷爷那样吗？”
“这……可以是可以的，但是……我现在要读书啊，我不可能天天弄这个。”
“那你每天可以拿出两个小时陪你爷爷吗？”
“呃……应该可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