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现在觉得非常头疼,这段时间在州府安逸的住着,让他几乎忘了魔教的事情,就算陈家灭门惨案最后扯出了魔教,他也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起码他不用担心和魔教的事情牵扯太多,迷迷糊糊的就把自己身份暴露了。
可眼下算是怎么回事?随便接个小案子,出来想要找些小怪练练手顺便养养伤也能碰到魔教?
“魔教的人就这么多吗?走哪都能碰上?”
偏偏表面上还不能露出半点奇怪的地方来,只能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多问了那周之中几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那个云州来的武林人士有什么特点没有?你大概能看出有多少人是和他一路的?”
也许是姜玉表现的很镇定,或者说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么个年轻人与魔教联系上,所以周之中并没有怀疑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姜玉的这番提问。
等到问了清楚后姜玉就让他离去,自己坐在房间里发愁。
“这事情……有点麻烦!”
幸运的是,他并不需要彻底的参合到这件事情里去,只要把自己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汇总一下呈交上去就可以,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也不需要他来负责解决。
“目前来看,最保险的方法是先将消息传到州府,然后我自己在这边继续盯着事态发展!”
他倒是想直接回去了,这样还可以彻底的脱身事外,但在巡捕堂没有明确回复之前,他要是直接回去……没出什么大事还好,这出了幺蛾子他也别想继续在巡捕这行混下去了。
如果因此失去了学习玄功秘录的机会,真不知道上哪再去找一门可以与逍遥仙图抗衡的神功?
虽然自己有系统在手,可无法确定系统究竟能把自己培养到什么层次,万一只是练到金派或者古派的所谓高手就不管自己了可怎么办?
即便这个铁牌被魔教第一代教主形容为蕴藏着可以让人成为顶尖高手的巨大秘密,可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谁能保证这话就是几百年前的原话?万一跑偏了呢?等到发现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再去后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两手准备呢!
所以在没有学到顶尖神功或者说成为真正的高手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巡捕这行里继续发展下去比较好。何况,当巡捕也有利于隐藏身份——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堂堂魔教教主的继承人会给朝廷打工吧?
“反正只是盯着事态发展,真的严重了那也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就算没法阻止也不算失职。”
这么一想,姜玉也就没什么犹豫,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天一亮就简单收拾了收拾,回到白河镇与郑林大致商讨了一下,叫郑林把消息传递给巡捕堂那边,他自己则是直接从这里出发前往海西镇。
原本说好带上的两个帮手如今一个没带出来,李章和陈胜通通都是伤兵,结果还是自己一个人孤身上路。
好在海西镇不愧是柱州数一数二的商业重镇,即便是寒冬腊月时分前往海西镇的人也络绎不绝,姜玉虽然是从偏僻的白河镇出发,可走了几天也陆陆续续见到了不少行人,甚至在走到一条比较宽敞的道路上之后,还遇上了一队商人,搭了个便车。
当然,这便车也不是随便搭乘的,实在是最近不晓得怎么回事,路上越来越多提刀带剑的江湖中人,那商人见姜玉也带着长刀,就与姜玉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这路上姜玉吃喝他们商队包了;相对应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姜玉要保证商队的安全。
姜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妥,就答应了下来,随后他才发现这商队拉拢的江湖中人还不只自己一个,不过这么一来他反倒觉得正常了。
而不正常的是,面前这三个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似乎都不怎么友好,同时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颇为古怪。
见到姜玉到来后,没有一个人主动打招呼,反而是满脸警惕的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甚至没有因为姜玉年纪轻而产生半点轻视之色。
“这情况有点奇怪。”
一整天,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度过,偏生商队的领队竟然毫无所觉,把四个人安排在了一辆车上休息,半夜扎营的时候把四个人的晚饭也一起送了过来。
面饼、咸肉和一锅野菜汤!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谁都不肯先动手,还是姜玉忍不住,撇了撇嘴一把抓了个热乎的面饼过来,然后又选了块最厚实的咸肉。
“一顿饭而已,搞的紧张兮兮的!”
那三个人见姜玉开动,互相之间竟然依旧打量了好几眼,然后才小心谨慎的各自取了块面饼吃了起来。
气氛再次恢复到诡异的状态当中,姜玉本来懒得和这几个神经病多废话,准备吃完就去休息,哪料到这时候一直坐在右手边那位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开口喊住了他。
“小兄弟且慢,在下觉得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
“你要说什么?”
这中年人笑了笑,竟然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让姜玉恨不得抽出长刀把丫大卸八块:我懂个球啊。
可这时候又不能露底,只能坐等这位继续说下去。
好在这中年人没继续装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开口就直奔主题:“想来几位同道也都是听了那个传言才来的吧?”
谁都没回答,但姜玉明显感觉到另外两个人脸上警惕之色更加明显了起来,甚至其中一个还偷偷的摸上了剑柄。
这动作自然瞒不过另外就个人,那中年人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几位同道看来年纪都比我小点,在下也就占个便宜了!老哥我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这次这个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姜玉不了解情况,自然不好插嘴,倒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开了口:“这种事情谁都晓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中年人被呛了一下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样子:“说句明白话,老哥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头来,可见手底上这功夫也就那么回事儿。这次我很有自知之明,也不寻思那东西,只是来见识见识,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边边角角的便宜可占。”
这话似乎是想将自己撇清,可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哪会随便被人几句话就糊弄过去?起码那摸上了剑柄的那位手就没拿下来过。
“依我的经验来看,几位情况也与我差不太多,咱们这种人要是单个单个的行动,想要捞点好处估计是很难,所以我觉得咱们不若暂时联合起来,这样也更容易占到好处。”
中年人抱了抱拳:“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康。”
这位一报名字,摸剑的那位一怔愣,随即松开剑柄抱拳回了句:“原来是飞云手徐康徐大哥,幸会幸会,晚辈吕涛!”
这时候姜玉才知道,这笑眯眯的中年人看来还是个有点名气的人物,就是不知道在江湖上究竟算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功夫与费霖、沈长青等人相比又是如何?
他这边好奇的打量着,那徐康则一脸惊讶的对吕涛拱了拱手:“原来是这两年风头颇劲的惊鸿剑吕少侠,真是失敬失敬……”
“咦?这货也是个牛人?”
姜玉转过头又瞧向那个吕涛,上下瞧来瞧去也没瞧去这位有所谓的少侠范儿,纳闷起是不是自己眼光不够毒辣?
正寻思呢,只听面前传来‘噗嗤’一声嗤笑,抬眼一瞧正是先前呛了徐康一句的人——这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面貌端正算得上中上之姿,属于那种猛一瞧不起眼但看久了会越来越顺眼的那种。
此时这人手里拿着面饼,慢条斯理的撕着往嘴里送,间杂着用不屑的语气嘟囔了一句:“一群连三流都算不上的人物,这外号倒是起的一个比一个响亮!”
一句话说完,那什么惊鸿剑立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而那徐康先是脸上一红,随即也是一脸不爽的看着对面那人,不过表面上倒是礼数周全,顺口还问了声:“还未请教这位如何称呼?”
那人瞧都不瞧吕涛,自顾自的吃着面饼,徐康问起的时候才抬起头看了看他:“我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名号,姓常名鹏的就是我了!”
这名字一报出来,姜玉还不觉得怎么的,徐康嗖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恭敬:“原来是飞天大鹏常大侠,在下可真是走眼了!在常大侠面前,在下的确只是个不入流的人物。”
姜玉看着这人不但没了适才的不爽之色,竟然还一副讨好的模样,惊叹的同时对这所谓的飞云手也看低了几分。
再瞧那惊鸿剑,这时候也蔫吧了下来,抱着拳不停躬身道歉:“适才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常大侠莫要见怪!”
那常鹏眯着眼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似乎事情的发展让他颇为满意般微微点着头,又摆出一副:本大侠不与你们一般计较!的样子。
姜玉看戏看的正哈皮,突然发现这三个人竟然一齐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竟然一般无二,那模样一看就是在问:
“你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