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尼斯小镇
夏天下了飞机,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好像置身在天然的氧吧,头脑为止一阵,她却无心欣赏这里的美景,一心只想尽快见到萨娃。
夏天走出了机场还担心怎么去萨娃的住处——位于英格兰滨海大道(promenadedesanis)66号的红色的房子,威廉就那么及时的出现在了夏天的面前。
夏天手里只有一个旅行包,放了很少的随身物品,威廉看到,不禁皱了眉头。
“好久不见……”夏天看着威廉,有些拘谨的打着招呼。
威廉隔着墨镜,打量着夏天。
夏天被镜片后的目光盯得有些手足无措,轻咳了几声,问道,
“威廉,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好。”他收回了目光。转身,朝外面走去。夏天看了看陌生的人群,心里有些害怕,她紧跟上威廉的脚步。
外面听着一辆红色的车子,威廉依旧很绅士的替夏天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夏天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便上了车。
威廉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离开了机场。
夏天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手里紧紧的拿着手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儿。
“你来,他知道吗?”
夏天一惊,眸子慢慢的变暗,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了,会误会的。”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夏天看着威廉,语气十分的着急。
“他发现了,你会死的很惨的。”威廉一直带着墨镜,夏天看不透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的话里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成分。
夏天立刻打住自己黑暗的想法。
威廉,他……不是这种人。
“是的。”
她必须在闵宗泽出差回来之前,回到家里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法国的尼斯小镇面向地中海,背靠阿尔卑斯山脉。
尼斯的海滩宛如仙境,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四季如春,阳光和煦。
着名的英格兰滨海大道(promenadedesanis)沿着海岸铺展开来,道路两旁的棕榈树婆娑起舞,颇具地中海风情。
英国滨海大道上有很多台阶连接海滩。这片美丽的海湾有个动人的名字——天使湾(baiedesanges)。
萨娃的住处是一座三层楼的尖顶的哥特式建筑,红色的渐渐的屋顶,红砖砌成的墙体,黑色的栅栏,里面栽满了漂亮的花朵。
车子开进了院子里,早已经有佣人在等候。
夏天了车,站在院子里,忽然紧张了起来。
见到萨娃,她要说什么?
“走吧……”威廉见她一直站着不动,出声催促道。
夏天怔了怔,跟着威廉走了进去,门口的佣人对夏天说了一句法语,夏天听不懂,威廉翻译道,“她让你把包给她。”
“哦……”
夏天忙听话的把包包交给了她,佣人拿着夏天的包包上了楼。夏天跟在威廉的身后,打量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就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萨娃在楼上,你跟我来。”
“好。”
踩着铺着玫红花纹地毯的楼梯上,夏天跟着威廉上了三楼,楼梯右拐,第三间房间。
推开门,夏天就看到了大床上躺着的妇人,她还带着氧气罩,正睁着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好像专门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看到夏天,她扯下了自己的氧气罩,朝着她伸出了枯瘦的手。夏天迟疑着,站在门口,盯着这个女人。
她们其实是见过的。
只不过当时她在舞台上跳舞,她在下面看着。
戏没有演完,她轰然倒地,好像被抽离了灵魂的肉体,没有灵魂的支持,归于死寂。
“孩子……”她着急的呼唤她。
见她迟迟不肯靠近她,她似乎想要起来,亲自走向她,“文小姐,你不能下床。”她身边的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女人阻止了她。
“孩子!”
她一声声的呼唤她的,脸上的表情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惊喜背后的辛酸和苦楚。
夏天迈开了脚步,缓缓的走向了这个女人。
只是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夏天又停住了脚步。
九俗顾顾梅顾四。“孩子!”这一次,萨娃挣扎着坐了起来,“文小姐……”她身边的女人,紧张的制止她。
“孩子,到妈妈这里来。”她朝着夏天伸出了手。
夏天看到了她柔和的脸,虽然苍白,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夏天依稀可以看到她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迷人。
夏天小的时候,经常会幻想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会像王妈妈一样,也许像晓倩的母亲,也许像她的语文老师……但是,她却不曾想到,她的母亲竟然拥有如此美艳的脸。
即便岁月折磨着她的灵魂,依然夺不走她的魅力。
而她呢?
她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她真的是萨娃的女儿吗?
夏天不由的怀疑起来。
“孩子,来,到妈妈这里来,让我看看你。”萨娃见她迟迟不肯走向自己,声音有些慌。
夏天又迈开了脚步,这次萨娃终于一直伸着的手终于握住了夏天的手,夏天发现那双手太冷,手心又汗,黏黏的。
“他们叫你夏天?”
夏天轻轻的点了点头。
“惠,给她搬个椅子过来。”萨娃对身边的女人吩咐道。
那个成为惠的女人给夏天搬过来一把带扶手的椅子,夏天坐下来,惠和威廉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夏天突然紧张了起来。
“夏天……”她品着夏天的名字,赞道,“好名字。”
“萨娃……”夏天直接喊了她的名字,自觉不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但是,要是让她喊萨娃妈妈,她还真是喊不出口。
“呵呵……没有关系。你如果不愿意喊我妈妈,就叫我文笙吧。我喜欢你喊我中文名字。”文笙大方的说道。
“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可是,你看看,我们一点都不一样……”
文笙的目光在夏天的脸上打量着,她伸出手,指腹在夏天的脸上细细的描绘着,“你长得像你的父亲。”
“他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有趣的人。”
文笙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好像陷入了恋爱之中的少女。
“你们……后来,没有在见过面吗?”
“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文笙遗憾的说道。
“那他知道我的存在吗?”
“他不知道。”
夏天难过了起来,原来她的父母居然都不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一个认为自己死掉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出生了。
她原来这么可怜。
“谢谢你能来看我。”文笙感激的说道。
夏天抬眸冲着她笑了笑,“其实,我一直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我没有让你失望吧?”文笙突然很不自信了起来。
“你很漂亮。”
“你过得好不好?”文笙握住了夏天的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很好。”
“如果我们还有下辈子,请你一定要在做我的女儿,我好像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我好像弥补对你的亏欠。”
“……其实,这不怪你。”
“你不要恨你外婆,她也是……”文笙湿了脸庞,说不下去。
“你别难过,我不怪你,也不怪她。”
都是母亲,文笙的母亲不过是因为太爱女儿了,为了女儿的大好前程丢掉了孙女,文笙和夏天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长辈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
要怪,也只能够怪命运弄人了。
……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感情也便在相互的了解之中慢慢的升温,一直很晚了,文笙还是不愿意让夏天去休息。
惠走进来,说了文笙几句,文笙这才让夏天去吃饭休息。
夏天和威廉买你对面坐着,相对安静的吃着面前的沙拉。
沙拉是采用时令蔬菜番茄、洋葱、黄瓜、蚕豆,再加上黑橄榄、白煮蛋、大蒜,鱼类精制而成,最后撒上橄榄油和切碎的罗勒等香菜,鲜脆爽口。
“彩江还好吗?”
“还好。”
“奈绪子呢?”
“不清楚。”
“呃……”
再次见到威廉,夏天总感觉威廉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那里不对劲,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你怎么认识文笙的……就是萨娃?”
“萨娃是我母亲的好朋友。”
“哦……”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个孤儿院,一个孤儿院的找,所以耗费了很长的时间。”威廉抬眸看了一眼夏天,里面是依稀的眷恋之情,夏天忙垂下了眸子。
“这样啊……”
夏天一时找不到话题,便埋头吃面前的食物。只是这食物再美味,她却吃不出味道来。
心思在孩子和闵宗泽那里。
她担心女儿有没有哭闹着找她,她担心闵宗泽有没有发现她来了法国,她还担心……
夏天一时被很多的心思压在了心头,顿时没有了任何的胃口。她放下了叉子,再也不愿意吃一口。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夏天擦了擦嘴角,对对面的威廉说道。
“不合胃口吗?”
“没有。”
“可是,你吃的很好。”
“我只是很想念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