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下走去,手腕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她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但越是疼,她就挣扎的越厉害,“你放开我,放开……”
“笙笙……”牧之寒眉心骤然拧了拧,匆匆忙忙的想要站起来拦住两人,腿上蓦然一软,他跌倒在地上,顾不得其他,他往前爬了两下,“笙笙……”
一旁跟着的保姆急忙把他扶起来扶至轮椅上坐好,“大少,萧小姐不会有事的……我推你去……”
“不用了。”牧之寒咬了咬唇,两只手紧握成拳,重重在自己的两条腿上垂了两下,真他妈没用。
他视线紧紧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恐惧和不安从心底里涌出来,像是无形中有一张网,将他焦灼的内心紧紧裹着,他怎么都挣不开。
他害怕萧笙和宁迹见面,即便这两年的时间里和萧笙在一起的人是他,但他深知萧笙对宁迹的感情。
当年的事和宁迹并无直接的关系,萧笙对宁迹的恨,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
他紧紧看着前面,两人斑驳的身影投在地上,轻淡的声音随风飘过来,朦朦胧胧并不能听得真切。
……
“放开我……宁迹,你就只会这样是吗?”萧笙被他抵在树上,冷冷的瞪着他,手腕被他紧紧捏着,密密麻麻的疼痛逐渐转为麻木。
宁迹的眸早就失了以往的幽深和沉静,那双永远温润的眸子里,此时似乎染了其他的情绪,“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萧笙咬唇,粗糙的树皮隔着衣料咯着她娇嫩的皮肤,热辣的疼痛从全身各处袭来。
她动了动手,倔强的不肯低头,再度勾起了唇,目光也越发的薄凉,“宁四哥,改天我和之寒请你吃饭,现在是不是该放我回去了?我的未婚夫还在等着……”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唇便蓦然被两片温软的唇瓣堵上,趁着她错愕之际,霸道灵巧的舌闯入她的口中,随心所欲的掠夺她甜美的味道。
萧笙眉心骤然一蹙,下意识的伸出两条手臂,撑在他的胸前用力推他,口中的话在他的侵入之下全部化为细碎的呜咽声。
男人的气息慢慢和她融为一体,萧笙清冷的目光之中隐藏的是一片恨意,冷冷的瞪着她,呼吸渐渐被夺,她眉梢拧起,贝齿重重一咬。
宁迹吃痛,力道微微一松,萧笙趁机将他的脸推开了一些,鼻息之间全是男人气息,熟悉而陌生,激起了她内心的层层波澜。
宁迹呡唇,看了她一眼,再度低下了头。她下意识侧开头躲闪,身体在颤抖,但脸却沉的令人望而却步。
薄凉性感的唇在离她唇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萧笙抿起唇,胸口剧烈的起伏,“放开我。”
她的双手被他桎梏着,两人近在咫尺,身体的某些部位紧紧贴在一起,她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适感,顶的她恶心想吐。
宁迹微微松了一点力道,但并没有完全松开她,沉凉复杂的眸紧紧落在她的脸上,“现在还觉得我只是你四哥?”
他极为怀念以前,怀念以前她在他面前笑,在他面前闹。抱着他喊老公宣布主权的日子。
指腹划过她微凉的肌肤,“阿笙,别叫我四哥……”
萧笙讥笑,“我确实也不缺你这一个哥哥,宁迹,我们以后还是形同陌路的好,改天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吧,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可能。”宁迹从喉间挤出三个字,面前逐渐狰狞,“我说过,你想离婚,除非我死。”
萧笙撇过脸去,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阴冷,“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或者你想看着我再死一次?”
听着她轻而易举的把死这个字眼说出来,宁迹脸色骤然一白,“不许这么说。阿笙,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重新开始……”
他松开她的两只手腕,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之中,喃喃的乞求道,“阿笙,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不在家大宝贝也不肯理我,阿笙,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萧笙身体陡然颤了颤,卷翘的睫毛微微闪了闪,垂下眼皮遮住了眸里肆意晕染的湿意。
片刻,她直起头,唇角微微向上勾,没有之前的讥诮,却凉的透骨,“宁迹,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更何况你我之间一开始就有问题。”
她缓缓抬起两条手臂,两只手用力将他推开,神色清冷,“现在,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放过彼此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手腕再度被一股力道扼住,猛然疼的皱眉,萧笙回过头,视线中闪过一丝柔弱,接着便又竖起了她尖利的盔甲。
“我不信你不爱我,阿笙,既然已经不爱我了,又何必故意来气我?以你的性格,就算真决定和牧之寒在一起也不会故意在我面前气我。”
她拧拧眉,这种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半晌,她哂笑,“那你爱我吗?宁迹,你现在这么放不下,只是你对我心怀有愧,就像你对路笙竹那样。”
她咬咬牙,提起路笙竹,蓦然间恨意翻腾,“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是,我是故意气你,但我和牧之寒的事是真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萧笙不是没有人要,我不需要靠你的怜悯和施舍活下去,你并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祝福你和沈小姐,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我的未婚夫会误会。”
她拂开他的手,毫无留恋的转身。
宁迹握紧了拳头,眉心紧紧的拧成一团,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女人的倔强,倔强的让他头疼,让他的心也跟着疼。
怜悯和施舍?
是他!是他需要她的怜悯和施舍!他欠她的,他一辈子都欠她的,但若是要用放手来偿还,他做不到。
他用他整个余生,去抚平她心头的伤疤。
“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