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哭声撕心裂肺,似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哭出来。悲悲呛呛的声音没有隐忍,退下了所有的伪装,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情感在此刻间土崩瓦解。
她从不轻易掉眼泪,因为从小便知道,眼泪只是无能的人对生活的妥协,她一个从不妥协的人,此时却躲在衣帽间嚎啕大哭。
衣帽间的镜子照出她此时狼狈的模样,长发被泪水粘在脸上,苍白的脸上是绝望的死寂,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难过,令人心疼。
这是她的脆弱,她一个人的脆弱,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胸腔里像是卡着一团气,多日来的积郁在此时爆发,整个房间回荡着她悲怆的不加掩饰的哭声,令人肝肠寸断。
房间的隔音很好,宁迹靠在外面的墙上,卓然挺拔的身姿此刻有些颓然,心脏处像是被什么抓着,难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房子太过空荡,让他的精神也空空荡荡的。
里面传来朦朦胧胧的哭声,宁迹心脏一滞,下意识的直起身体,慌慌张张的推开门。
床上没有她的身影,衣帽间的门开着,撕心裂肺的哭声是从里面传来的。
宁迹几乎难以思考,但是她的哭声就足以让他窒息。
坚强倔强如萧笙,她从来不允许自己脆弱,也从不轻易落泪。若非绝望,她怎么可能会如此放纵自己。
窗帘被拉开,外面的天空忽明忽暗。宁迹咬了咬唇,根本无法估计及窗帘为什么会被拉开,匆匆的朝着衣帽间走去。
萧笙倒在地上,旁边是一把剪刀,婚纱的碎片散了一地。宁迹瞳孔骤然间缩了缩,夺下她手中的剪刀扔到一旁,抱着她的身体将她的头按至自己的胸口,轻声安慰,“没事了,阿笙,没事了……”
萧笙两只手抓住他胸前的衬衫,狠狠的揪着,哭声越发的放肆。
宁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不哭了,阿笙,我在,我一直都在……”
“不,你不在,你一直都不在……”萧笙将头抵在他的身上,隔着他的衣料咬住他的胸膛。
她是下了狠力的,宁迹疼得皱眉,但始终一言不发,任凭她咬,任凭她发泄,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她咬着咬着没力气了,便倒在他怀里哭,握成拳头的手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这么多年,他把她当做若有若无,她却把他视为唯一。
她上辈子一定欠了他许多,所以这辈子才要用命去爱他。
宁迹心脏被撕扯着,双臂用力将她抱了起来,“阿笙,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都会好起来的,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陪你看日出,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想洗澡。”
宁迹一愣,低头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沉声道,“我带你去洗。”
……
他将浴缸放满水,试了水温才将她抱进浴室,看到她脸上还未消散的泪痕,心脏重重一缩,“阿笙,你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萧笙呡了呡唇,看着他的背影,再度落下两行泪来。
气氲模糊了她眼底翻腾的朦胧,她进了浴缸,将里面的水放出来一些,然后又开了热水,任凭滚烫的热水浇在自己细嫩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