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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画无言以对,战杀见她还看着他,他又笑道:“你方才问我这菜要怎么吃是吧?怎么?厨房里没有筷子了吗?那就用手抓着吃好了!”

虽然战杀到梧桐院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因为他的神出鬼没,所以倾画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多,且他的身上一直都刻着高手的光环,倾画又有自己的心事,平时基本上没有跟他说过话,她原本以为他是个高冷的,却没料到竟是一个逗逼。

锦娘和夜澜在旁边看到这光景倒都笑出声来了,夜澜也不和两人去抢,直接就在旁边的另一口锅上烧起水来准备煮面色吃。

锦娘忙道:“你会做面条吗?顺便替我也做一份吧!”

她来京中多年,也习惯了京城的菜色,对于面色这种东西,她也甚是喜欢。平日里梧桐院里都是倾诗和倾画在做饭,她虽然做了多年的宫女,侍侯人的功夫是极为厉害的,但是在厨艺上却并不高明,糕点她尚能做出几样来,饭菜的话就仅限于能吃的水平,她其实也不是太喜欢倾画做饭菜时加些糖,但是也并不讨厌,吃得时间一长倒也有些习惯,只是此时有面色吃,她自然会选择吃面条。

夜澜笑道:“锦娘不会做面条吗?”

“若是夜统领能吃得下去的话,我倒愿意亲自来煮。”锦娘微笑道。

夜澜扫了她一眼笑了笑道:“这样的话,那还是我来吧!”

夜澜的厨艺其实也不高明,只是这些年来的军旅生涯磨得他不得不学一点厨房里的手艺,真的没有人做的时候,他还需要做些吃的先保住性命。

他将面团和好,揉得极为劲道,等水开了之后再用刀削成薄片到锅里,他的武功极为高明,剑法出神入化,此时用菜刀虽然觉得不太趁手,但是功力是摆在那里的,那些面片片削得极薄。

锦娘看到他露了这一手眼里有了几分惊讶,赞道:“夜统领的武功当真高明。”

夜澜笑了笑,取过几样菜去调制汤底。

那边倾画此时却已经恼了,她怒道:“战统领,你把每道菜里都撒那么多的花椒,还让不让人吃?”

方才夜澜在和面削面的时候,倾画也做出了一道菜,只是快要起锅的时候被战杀扔了一把花椒下去,她虽然是好性子,但是此时腹中饥饿,好脾气也去了几分,此时忍不住发作了。

倾诗原本是在旁边帮忙的,此时看到这光景也忍不住哀叹,她对战杀拱了拱手道:“战公子,战大爷,战统领,之前的那道菜你已经放了很多花椒了,这一道放了也就算了,最后的这道菜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再往里面扔花椒呢?”

战杀的眼里满是不解地道:“花椒那么好吃的东西,你们居然不喜欢吃,实在是没天理!”

倾画将菜装盘,洗锅的时侯直接把战杀撞到一边道:“糖也很好吃,你为什么不喜欢吃?”

战杀看了她半晌后皱眉道:“原本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家,凶成这副样子实在是不招人喜欢,你这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倾画此时心里正有火气,此时又恰好在他的身边,当下恶狠狠地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记道:“那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战杀虽然是个一点就着的火暴性子,此时被倾画这么一抢白,再挨了这一脚,原本是要发作的,只是看到倾画那张清秀的脸,他的火气竟又直接就消了,他用手指着倾画道:“你……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他这副样子倒把锦娘和夜澜逗笑了,夜澜问战杀:“在你的眼里,男女是有别的吗?”

因战杀男生女相,所以平时夜澜会拿战杀的长相开上几句玩笑,战杀白了他一眼道:“滚!”

夜澜笑意更浓了些,正欲说话,锦娘却在旁边道:“这面条都浮上来了,能吃了吗?”

于是夜澜的注意力被转移,没理会战杀人,拿起筷子去捞面条去了。

这一顿饭,几人吃得都各有滋味,虽然都吃得很是简单,气氛倒极好。

最占便宜的当数战杀,因为他那几把花椒撒下去的缘故,他基本上一个人独占了两个菜,然后再吃了好些个倾画瞪过来的白眼。

相较于梧桐院里的欢声笑语,凤无咎那边就不是“惨”这一个字能形容得了了。

她原本身上的伤就未大好,此时再挨了罚,全身上下都似散了架一样的痛。

兰晴萱之前给她下的毒其实是渗进了她的腑脏,自从中了毒之后,凤无咎身上的伤就好得特别慢,然后只要有一道口子流血,那血就很难止住。

那几记板子打下来,她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裙,因为打的时候她就晕了过去,所以她被打完之后就被扔进了她的房间直接被禁了足。

因为出了崔氏的事情,再加上凤姬天的态度十分明朗,所以凤无咎如今的地位和往日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出了这档子事情,她身边的丫环婆子竟散了个七七八八,她醒来的时候,身连竟连个伺侯她的人都没有。

凤无咎发了一大通脾气,连喊了好几声她身边婢女的名字,她之前的贴身婢女春阳才过来,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小盏就朝春阳砸去:“你耳朵聋了吗?我这般喊你你都没有听见吗?”

春阳之前是很怕她的,但是此时春阳的眼里明显没有一丝惧意,春阳淡声道:“小姐还真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小姐吗?在这侯府里,怕是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凤无咎大怒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说的是事实。”春阳不以为然地道:“我方才来之前就已经到侯爷那里请了差事,迟些就到四姨娘那里去当差了,五小姐可要好自为之才是。”

凤无咎气得头都是晕的,她咬着牙道:“父亲允呢?”

“没错,侯爷已经允了。”春阳微微一笑道:“侯爷不但允了我离开五小姐,还允了其他的姐妹,从明天开始,五小姐这里怕是只有一两个寻不到其他主子的粗使丫环才会呆在这里吧!”

凤无咎顿时透体冰凉,她大怒道:“不可能!不可能!父亲不可能这样对我!”

春阳淡淡地道:“夫人在外面偷人,五小姐指不定就是个野种,难不成你以为侯爷还会如以前那般疼你宠你吗?再说了,五小姐如此狠毒的心肠,为了害自己的姐姐,竟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杀,恶毒到这一步,我们又岂能指望你好好待我们?”

春阳是凤无咎的心腹,所以对凤无咎的事情了若指掌。

凤无咎在兰晴萱见过崔氏之后的确去见过崔氏一回,当时崔氏被兰晴萱刺激的不轻,她们过去的时候崔氏的神情有些恍惚。

春阳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凤无咎对崔氏说的话:“母亲做下了这样的丑事,在侯府里只怕是再无容身之所,今日里父亲虽然听从玉妃姨母的劝告,没有休弃母亲,全了母亲的脸面,但是母亲再在这侯府里呆着,也只会让父亲厌倦,只怕我们兄妹三人也会受到牵扯,往后只怕大哥的世子之位都很难保住,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早些做个决断。”

崔氏问道:“怎样才是决断?”

凤无咎答道:“除了死,怕是再没有事情能将所有的一切断得干净。”

“无咎,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竟让我去死!”崔氏的声音发颤,她生了两个儿子却只有凤无咎这一个女儿,所以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将凤无咎这个女儿当做是珍宝,此时听到凤无咎的话,她心里无疑是极为震惊的。

凤无咎轻声道:“不是我想母亲去死,而是母亲不得不死!因为只有母亲死了,父亲的心里才会对母亲有一丝怜悯之情,才不会为难大哥,才能保住大哥的世子之位。也只有母亲死了,兰晴萱才不能如期嫁给了洛王。”

“原来如此!”崔氏面如死灰,这些年来她为凤无咎筹谋了许多,却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她最疼爱的女儿竟为了一个男人让她去死!

凤无咎的眼里有泪珠滚落:“我知道母亲会认为我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劝母亲去死是为了洛王,其实我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洛王是不可能会娶我了!我也没有打算再嫁给洛王。”

“那为什么你还要做出这个选择?”崔氏问道。

凤无咎咬牙切齿地道:“是因为兰晴萱。”

崔氏愣了一下,凤无咎的眼里满是恨意地道:“我恨兰晴萱入骨!母亲也看到了,她将我害成什么样子了!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凤无咎素来是副极为好胜的性子,她在京中得了多年的才女之名,将侯府上上下下的庶女们都治得服服帖帖,一直都很是享受这分众星拱月的感觉。

兰晴萱一直都是凤无咎心里的刺,自从兰晴萱到侯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变化,凤姬天的眼里只有兰晴萱,简钰的眼里也只有兰晴萱,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