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追杀
奔逃,溃败,屠杀。
当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意之时,即便是徐晃,也难以阻止溃败的命运。
虽然徐晃身为曹操帐下排名前几位的大将,领兵的能力在当世绝对是数得着的名将。 但现下的情况,怕是曹操亲至,也无法做的更好。
眼见得远处那支骑兵好似一把尖刀一般,毫无阻碍的在自己帐下的士兵中来回冲杀。 两翼分别还有一队骑兵兜着圈的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而自己的士兵,除了发了疯一般的四散奔逃,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反抗的。
曹洪提着刀,望着这般情景,只得恨恨的咬着牙,对着身旁的徐晃道:“可恶的川兵,居然真的前来截杀我等!”顿了下,又接着道:“看这架势,是要将我等全部留在此地了!”
徐晃不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心里,却不禁的想到了曹真都督先前送来的那封信。
他正寻思着,只听曹洪又道:“若叫其这般杀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我等尽覆矣!不若某引一部兵马,前去阻挡一阵,公明于此将兵马整顿完好。
那时是战是退,皆可行矣!”曹洪所言,却是其左近那一部近身兵马,现下其手下也仅这数百人还未出现溃乱的现象。
徐晃听了,却摇头道:“败势已成,无可救也!我军前时被魏延追杀月余,士气早已降至谷底,现下实无再战之力。 子廉若去,徒耗兵士。
我等当速退!”却是徐晃心知,曹洪手边这数百兵士,虽然还能与敌一战,但是月余的败逃使得这些近身兵士也没剩下多少战力。
若曹洪真的迎了上去,保不准这曹洪今日就得交代在这。
那曹洪听了徐晃之言,心下明净,便也不再言迎敌之事,只道:“既然如此。 不若按曹真都督之言,引军望东退去。
”这曹洪与徐晃在官阶品位上相差无几,虽然徐晃是雍州主事,但遇事也得与其商量一番。 因此,曹真信上之言,这曹洪自然也是知道的。
徐晃点了点头,言道:“亏得曹真都督早就料得川军必来截杀我军,早就为我等安排了退路。 否则。 今日我等必葬身于此!”
曹洪则道:“公明说的甚么话!只需我等按照曹真都督信上所言,你我必安然退出雍州。
”说到此处,双目突然射出寒光,恨恨道:“而且,还可将这前来截杀我等之人诛杀。 也可稍微抵偿一些过错!”
徐晃听了不言,只是指挥兵士向东面奔逃,心下却念道:“我这番丢了雍凉二州,损失了近二十万大军。 若真能立上一些功劳,也可免了杀身之祸!”……
薛冰骑着卷毛赤兔,左一刺,右一斩,每一戟甩出,总会带起血雨阵阵。 只见这银铠将军在曹军阵中不过冲了片刻,一身铠甲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皆因薛冰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率领骑兵冲锋时,自己顶在了最前端。 虽然这些曹兵一心逃跑,根本没有抵抗之心,当也不惧能伤到自己。
可是曹兵毕竟还有万把人,这么多人便是全都站在那里让他砍,也非一时片刻能杀得完的。
再加上他越冲越望曹军中心而去,内里地曹兵越发的多了起来。 加上站的较密,他便是想躲也躲不得。 除了不停的挥舞手中长戟。
将靠近自己的曹兵全部斩杀,却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般一来。 那些被他斩杀的曹兵身上的鲜血,无可避免地全都洒落到了他的身上,便连头盔上,都染了许多赤红色的液体。
又杀了一阵,薛冰于马上瞧的远,早就瞄见了徐晃与曹洪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见到那大旗缓缓的望东而去,左右似是还有不少兵士簇拥着,心下明白,暗道:“定是这二人欲望东而逃!”
他来之前,早就看过了这一带的地图,知道于此望东急行,不过三日路程,便可到达高陵。 那高陵现下正是在曹军辖下,内里有曹真留下的数千兵士镇守。
而在出发之前,他也确实考虑过徐晃二人在遭到攻击之后,很有可能放弃目前地前进路线,而转而逃往高陵。 不过,因为薛冰手下的兵士本来就少,便也没考虑过分兵堵截。
再加上薛冰心中只道自己手下皆是骑兵,便是逃,也会被自己追上。 遂罢了分兵之念。
只是,现下徐晃真的想望那逃,薛冰又被众多曹兵困在那里不得前行,心下难免着急。 毕竟,若真叫徐晃逃到高陵郡,那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皆因薛冰手中尽是骑兵,无法攻城。 同时若叫曹真得了消息,引兵截了自己退路,徐晃在从城中杀出,自己便休想全身而退。
所以,绝不能让这二人逃到高陵,便是离高陵近一些,都有可能被城内的兵士接应进去。 而最好的结果,便是在这里便将徐晃与曹洪给斩杀。
至于他二人手下那些败兵,在薛冰看来,一万人地脑袋加起来也不若徐、曹二人的脑袋值钱。
眼见得徐晃等人越行越远,薛冰手上长戟舞的却是又急了几分。 当下也不管什么招不招数,使足了力气左右抡将了起来。
这一下,那些个曹兵可就遭了祸。 若被戟上月牙刀刃斩到,一下斩成两段的还算好地。 起码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若是赶上薛冰手上一转,被没有月牙刀刃那边砸到,那便和被大铁棍子砸上是一个效果。
骨折骨裂先不谈,但是被薛冰那股大力砸在身上,然后被带的飞将起来,末了在砰然落地。 头一下若被砸死那是幸运的,若不死。 那便还要遭受被自己袍泽践踏之苦。
眼下便有几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家伙,在薛冰一击之下侥幸不死,偏生砸落在人群当中,然后转眼间便被更多的人给淹没。
也不知要遭到多少人的践踏,才能够真正的脱离苦海。
不过,最倒霉地还不是这几个。 而是那些个本来已经离地薛冰比较远的,偏偏被从天而落的‘兄弟’给扑倒,连带着遭到践踏之刑的家伙。 这些个人。
本来自以为已经离的那个杀神远远的,只要再望前几步便可以彻底的逃离此处了。 哪想到祸从天降,没有伤在敌军手上,反倒死在了自己兄弟们地脚下……
只是这些却不是薛冰能管得了地。 在这个年代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战场上地规则。
你这一刻不将敌人杀死,很有可能下一秒钟那个刚刚被你放过的家伙就会挥舞着明晃晃地大刀将你剁成肉酱。
“通通与我闪开!”
眼见得徐晃要逃掉,薛冰心下更怒,手上的力气却是又大了几分。 这一斩下去。 少说也会斩翻二、三个曹兵。
只是身边曹兵毕竟太多,便是这般猛杀,也只是让他的前进速度稍微快了一点点而已。
至于那些个曹兵,眼下连哭的心都有了。 不是自己不想跑,只是前面人山人海地。 自己想快也快不起来。
再加上薛冰骑着马,曹兵却都是步卒,又都是连续逃亡了一个多月的步卒,这速度。 还真是快不起来。
薛冰望着这般情况,也很是无奈。 除了加紧猛杀,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只是,杀了片刻后,薛冰突然觉得身边压力渐渐轻了,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杀透了曹兵。
望着前面一马平川的地势,薛冰心下不禁大喜。 暗道:“徐晃刚刚逃了不久,身边皆是步卒败兵,定走得不远。
现下去追,还有可能追上将其斩杀!”这般一想,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好似那徐晃已经倒在了自己面前一般。
只是,薛冰在战阵上撕杀了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小子。 此时杀透曹军。 并不着急着催马急追。 而是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所带的骑兵是否已经跟了出来。
刚才那一阵他只顾得撕杀。 根本没功夫去看身后地兵士,却是直到此时才有闲暇。
这一看,薛冰心底更喜。 乃是他从张飞那要来的二千轻骑,大部都随他杀了出来,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这么一来,他心下信心更足,对着身后骑兵大喝一声:“曹将徐晃刚刚望东而去,其手边皆是步卒,定走得不远,众将士且随我急追而去,定可将那徐晃斩于马下!”
喝罢,一马当先,望东而去。 末了还回过头来,看了眼那四百由糜芳带领的骑兵。 只见那四百骑分成两队,将小股曹兵围在当中,绕着圈的射杀。
待杀地尽了,再去寻其他曹兵。
而那些曹兵,虽然人数众多,当此时没了大将统领,又兼心无斗志,此时除了一味的逃跑,根本不知道反抗。 那样子,比乱民也强不到哪去。
薛冰见得这般景象,便知这些兵士不须他去费心。 那些曹兵根本不会给糜芳带来任何的麻烦。
就算等自己走后,那些曹兵突然升起抵抗之意,以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也不是这些步卒能够拦得住的……
徐晃带着手边三千兵士,一路急行。 直走了半日,这才有功夫回过头来向后打望。 而此时,这支兵马已经脱离战场很远,原本依稀可闻的喊声,已经再也听不到。
曹洪与徐晃并骑行在最前,回头见没了声息,便对徐晃道:“看来我二人已经撤了出来。 只是曹真都督信中曾言‘引川军望东急行,至高陵郡西八十里处!’。
然此时回头去望,根本不见川军踪影。 某想来,乃是那川军将领一心对付兵士,无意来追我二人。 若这般,日后见了曹真都督,如何应对?”
徐晃则道:“子廉无须担心,我料川军主将定舍不得你我二人!此时不至,想是因为被兵士所阻,不得行也!”
曹洪闻言,一脸纳闷的道:“公明怎的就这般肯定?”
徐晃苦笑了一下。
以手指了指曹洪,又指了指自己地脑袋,言道:“单看此人引兵截杀你我二人,便知其意乃是你我二人的项上人头!如今你我二人再无大军在旁,身边这二、三千人都是一些败兵,无甚战力,其若能舍得,又何必引着兵马赶来?”
见曹洪似是有些不明白。 徐晃遂道:“我先前看了一眼,那川军主将手边皆是骑兵,竟然无一个步卒。 想来定是得知你我二人动向后,急忙忙带着兵马赶过来的。
否则,其早早于路上设好埋伏,纵使你我二人再勇,怕也逃不掉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因此。 我料那人引着兵马将那些士兵杀散了之后,必然引着兵马追过来!”
曹洪听罢,一脸恍然,随即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军还是继续急行吧!”
徐晃点了点头。 表示同意。 并没有因为此时没有见到追兵就放松警惕,而是催促士兵加紧望高陵郡赶去。 却是他心里明白,此时根本就不能慢上半点。
虽然那川军被自己的士兵缠住,但是以那些士兵现下地战力。 最多也就是能阻上片刻罢了。 这还是因为人数众多,便是一点也不反抗的让那些川军杀,也得忙上一阵子。
只要那川军杀了出来,以骑兵的速度,想追上自己这支部队,根本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因此,徐晃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对方追不上自己地问题。
他在考虑地,乃是自己能不能顺利的将这支追杀他地川军带到指定地地点去。
因为以他刚才观察的结果看来。 这川军主将的武艺实是勇猛非常,便是自己在全盛的状态下,也不见得能胜过那人。
再加上身边数千精锐的骑兵,若自己被其追上并且缠住,能不能脱身还真不好说。
起码,徐晃在看到身边这些兵士残破的甲胄,歪斜的头盔时,一点也看不到能够脱身的机会。
“尽人事。 听天命吧!若天不绝我徐公明。 便叫我能顺利地退到约定之处!”思来思去,徐晃只能无奈的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了虚无缥缈的天意……
快!快!快啊!~
薛冰的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几个字。 他已经率领着手下这两千骑兵急奔了半日。 却始终未能见到徐晃的部队。 时间过的越久,他的心里便越乱。
“莫非我追错了路?否则以轻骑地速度,如何会追不上徐晃那几千败逃步卒?”
只是若徐晃不往搞陵去,还能望哪逃?若想逃往高陵郡,那么便只有眼下这一条路最近。 而且,以雍州一马平川的地形,他徐晃还想玩什么花样不成?
另外,自己还在左右十里处各派出了小队探马,就是为了防止因为行进路线出现了偏差,发生与徐晃的部队擦身而过的情况。
但是行了这半日,那探马也来回报了一次,根本就未曾发现什么情况。
这么一来,薛冰的心里是越来越急,直到他又追了一阵,只道徐晃已经跑掉了之时,心里还不免念道:“这般情况都能叫那徐晃逃掉,这家伙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只是他刚刚念叨完,便隐隐见得前面地平线上似是慢慢的出现了一支部队。 远远的虽然瞧不真切,但是眼下这个时候,除了徐晃还能有谁?
薛冰见状心下大喜,竟然喊了一句:“真是天助冰成大事,终于被我逮到徐晃的部队了!”喊罢又对身后骑兵大喝道:“将士们!那徐晃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们已经跑不动了!趁现在,众将士随我杀上前去,以立奇功!”
声还未落,那卷毛赤兔马好似明白了主人地意思一般,居然嘶鸣了一声,猛的向前窜了出去。 便这一喊的功夫,薛冰已经将身后的骑士落下了一大截。
不过,此时兴奋不已的他根本就没心情去注意手下兵士的位置。 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胯下战马快点、快点、再快点。
至于自己与手下骑兵的距离其地太远,会使得自己率先独自冲进敌军当中这一点,虽然在薛冰地脑袋中闪过一下,但也根本就没被他当回事。
在他看来,徐晃与曹洪手下的兵士随着他逃了一个多月地追杀,然后被自己截住大杀了一阵,能够逃到这里已经将他们身体中所剩余的最后一丝力气给消耗了个干净。
此时自己就算是独自冲了进去。 那些已经没有多少战力的士兵也休想伤到自己分毫。
而事实,也与薛冰所料的相差不远。
赤兔马毕竟是宝马,虽然薛冰所骑的不是正宗的赤兔,但作为近亲,卷毛赤兔马的脚力并不比正宗的赤兔差上多少。
那些望东急逃地曹兵先是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待得回头之时,便见到一片火焰般的红云离自己越来越近。
还来不及惊讶,那片红云便已经冲到了身后不远处。 而此时众人也看清。 后面那个红色的影子正是刚才在半路上,引着数千骑兵截杀自己的武将。
“保护将军!”
这些曹兵可不是先前那些败兵。
单看那万余兵马在遭到攻击后第一时间先想到的是逃,而这些兵士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集合到自家将军周围,将其团团护住便可以看出其中的巨大区别。
原来这些兵士正是徐晃与曹洪地近身侍卫。 而其中大部,皆是徐晃所部。 而那曹洪所部,身边却是只余下了数百近卫,其余大部近卫却是都死在了西凉之地上。
只不过,这些兵士正如薛冰所料想。 连续的败逃已经让他们的战力下降到了最低点,纵使此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将军而战,却也无法阻挡住薛冰太久。
薛冰冲进人群当中,手中那杆血龙戟再次带起一蓬蓬的血雨,在那鲜红色当中一抹寒光。 使得左右曹兵无不心生怯意。
只是,薛冰虽然勇武过人,兼之曹兵战力所剩无几,但是这些曹兵悍不畏死地一片片的拥过来。 对他来说还是很麻烦的。
手中长戟向左侧一斩,然后迅速的抽回,借势又望自己地右面斜斜一扫,带起一片鲜红色的彩虹。
这美丽而又让人恐惧的景色并没有吸引住薛冰半秒的时光。 他的眼睛始终是死死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徐晃。
当薛冰见其虽然一脸愤怒之色,却依旧转过身去,欲策马而逃之时,薛冰心下不免大急。 手上一番一转之间,又带走了两名曹兵的生命。
口上同时大喝道:“难道大名鼎鼎地徐晃徐公明居然连与某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手上长戟又是一斩,将一个冲到自己身旁,企图用长枪偷袭自己胯下战马的曹兵脑袋给削掉了半片。 刹时间,白花花的物体洒了一片。
又因为分神与徐晃说话的薛冰在挥戟时没有注意,那白花花的东西险些甩到了自己的嘴里。
薛冰只觉得自己嘴旁一热,似是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沾到了脸上,初时他还道那是挥戟时甩出来地鲜血。 待他喊罢了话,低头一瞧时才发现。
自己地血龙戟最前面那个血槽上。 居然沾着一片粉色的东西。
在战场上这么多年,砍人又如砍瓜切菜一般地薛冰如何不知那粉红色的东西正是染了血的人脑。 见到自己起手落戟之间。
总会有少许脑浆洒落出来,他马上想起甩到自己脸上的那个东西。
右手不停,左手一抹,果然见到一抹粉红。 再想到这东西刚才差点飞进自己嘴里,薛冰不禁觉得有点恶心。
这还多亏他在战场上历练多年,这种东西已经见得麻木了。 只是猛然间发现自己差点将这东西吃到嘴里,心里才觉得有点不舒服。
若换了他刚来那会儿,此时怕是早趴在马上大吐特吐了吧!
不过便因这东西一耽搁,他竟然忘了去注意徐晃的动向。 待他再抬起头来时,才发现那徐晃已经和曹洪由数百兵士护着,又逃出好远去!
原来那徐晃初闻薛冰之言,心底大怒。 加上薛冰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般的斩杀自己最亲的近卫兵士,心下早就升了欲与薛冰拼个生死的念头。
只是他刚欲提斧上前,却被自己近卫兵长给拦了下来,苦苦劝道:“将军!快走!兄弟们拼了命也不会让这个家伙靠近将军身边的!”
徐晃本欲大喝:“某身为武将,焉能避战而逃?”
只是那近卫兵长言了句:“将军!魏王可以无我等兄弟。 却不能无将军!现敌军杀至,兄弟们纵使舍了性命,也要护得将军周全!请将军快快离去!”
徐晃这才狠了狠心,转头喝道:“速退!”然后带上几百兵士与曹洪继续望东急行。 末了回过头来,口中念道:“某一定会为兄弟们报仇的!”
而那曹洪此时见到徐晃的亲卫一拨接一拨地望那名敌将身旁冲去,早已经急红了眼,见徐晃拨马继续前行,遂咬着牙道:“公明!不若我等回军掩杀。 与其拼了!”
徐晃拼命忍着心底的那份冲动,对着曹洪道:“不可!我军已无战力,众兄弟们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与敌死战!现下,只是拼了性命在拖住敌将……”说到此处,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而那曹洪又如何不知?现下徐晃那些亲卫,根本就是在拿人命去添。 这些人根本就没了力气,纵使冲到薛冰身旁,也不过是上赶着让薛冰去砍罢了。
而他们依旧义无返顾的继续向前。 心里打的注意,正是要用自己这条命,来耽误薛冰一时半刻,好让自家将军可以逃的更远些。
曹洪虽然莽撞,但他不是笨蛋。 他如何看出这些兵士们打的主意。
只是他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兵士,他只觉得自己怎么也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们送死,然后自己甩袖而去。 所以,才会红着眼睛提出了死战地建议。
只是徐晃心里明白轻重缓急。 只要自己不死,终究会有报仇的机会。 若自己真的引着兵士杀回去,自己就真的莫想走了。
“可是……”徐晃一边拍着马,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大斧。 “若我就这般跑了,如何对得起我手下这些兄弟?”……
薛冰眼看着徐晃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心下真是气的急了。 口中一边大骂不止,一边挥舞着手上的长戟不停的砍、刺、削、砸!
而这么一会儿功夫,薛冰所带地那两千骑兵也冲了过来。 双方的兵士一下子就纠缠到了一处。
只是薛冰所带的毕竟是骑兵。 又有这么长的距离用来助跑,不过是刚一照面,徐晃的留下地那两千多近卫兵士便倒下了一大片。
不过,两千骑兵一次冲锋,居然没有将这两千多、不到三千的士兵给穿的透了,这倒让薛冰吃了一惊。 不过抬眼再看,那些个曹兵们此时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薄弱的防线好似一冲就会散架一般。
可是当过了一阵之后,薛冰居然发现那看似弱不禁风地防线居然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 虽然摇摇欲坠。 但始终没有崩溃。
“徐晃不愧是曹魏名将,只看其手边这些近卫兵士。 便可知此人御兵之术着实了得!”
他正在这思量着,突然见前面复又升腾起漫天尘土,当先一将手持大斧,不是徐晃是谁?
薛冰一愣,初时还道是有援军接应,致使徐晃忙引着兵马前来反击。 只是当他仔细一望才发现,那徐晃哪里迎到了援军,其手边依旧是原本的那几百近卫兵士。
原来那徐晃逃了一阵,心中越想越不是个滋味,最后勒住战马,大喝一道:“唯死而已!”
这一声大喝,直把曹洪弄的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那徐晃拨过马头,手中提着大斧,那握斧的手指都直泛白!
只见徐晃喝了一句:“众将士护着曹洪将军速去,某欲与众将士同生共死!”
此言一出,徐晃的近卫立刻道:“愿于将军共生死!”那声势,完全瞧不出是逃了月余的败兵。
而曹洪闻言却道:“公明莫不是瞧不起洪?何以叫洪独生?洪亦愿与将军同去!”说罢,对左右兵士道:“某此去再无生机,我不逼汝等,可自去!”
曹洪近卫闻言亦道:“愿随将军同去!”
此言一出,曹洪再不多言,只是冲徐晃一抱拳,徐晃也不废话,立刻喝道:“同生共死!”当下一马当先,率先望来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