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恪原先那个时代,很多人认为,中冇国古代是一夫多妻制,这种说法甚至上了官方的教科书,实际上却大错特错。正确的说法是,中冇国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具体地讲也就是说,在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上,一个男人,无论是皇帝还是平民,都只能有一位正妻。且妻与妾无论从身冇份、地位还是家庭中可以得到的待遇及家族礼节上都是绝对不可混淆的。
因为正妻是经过明媒正娶,理论上,与丈夫拥有同等的法律地位,正妻所出的孩子是嫡子,有继承家族祭祀以及主要财产的全力。而妾则是通过买、纳等方式,成为家庭一份子的,地位要低于正妻,所出乃是庶子,亦要受到正妻的支配。
但宋朝与其它朝代不同,根据三十年前颁布的《天圣令》规定,妾为三年期限制。即妾与婢的身冇份类似,都是签订雇佣契约的,而且期限不得超过三年口满三年,要么转正为妻,当然这个转正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她们正式身冇份只是‘如夫人”即是说,如同夫人的待遇:要么转为婢,再过七年,婢要么转为如夫人,要么解除契约关系,要么转为男主人‘养女”以此身冇份长期居住下去。
当然,如夫人毕竟不是夫人,只是享受夫人的待遇而已,如果丈夫一死,正妻又不能容人的话,下场会很难看的。所以正妻是独一无二的,以妾为妻、宠妾灭妻、同娶两妻都是犯罪。
但凡事也有特例,过去确实有同时两位正妻的情况。唐玄宗时的王毛仲,曾为皇帝登极立过大功,在开元年间可谓红得发紫。他的妻子是贫贱时娶的平民女子,等他发达后,皇帝觉着她配不上自己的大功臣,便另外赐了一个年轻漂亮、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给他。王毛仲接到圣旨感到十分为难,因为皇帝赐婚的女子不能为妾。可发妻已经为自己生育两个儿子,岂能随便休之?王毛仲虽然是个粗人,但粗人更加有情有义,他便上疏求皇帝收回成命。玄宗皇帝见他态度坚决,又不想让自己丢面子,便给他个额外的赏赐,准其两妻不分大小,各封‘国夫人,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还有另一种情况,是曹魏时的宰相贾充,他先娶原配李氏,后来因为李氏的父亲李丰牵扯进谋反被诛,李氏也坐流徙。后来贾充又娶了城阳太守郭配的女儿,即广城君。几年后,李氏家族得到赦免,司马昭为了取得更多的支持,希望贾充重新接纳李氏,但贾充已经有正妻,怎么解决呢?还是傀儡皇帝出面,许贾充有左右夫人各加封诰才算解决。
当然,后来王毛仲因为谗言被杀害,贾充则因为两位夫人家里都有很大势力,整天打个不休,一日不得安宁。不过两妻的特例,是确实存在的,这个毋庸置疑。
听了陈恪的话,官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想学王贾,却也得先有王贾的功劳和地位,寡人才好为你通融。”
“…。”陈恪这个汗,毛是唐元功臣,三个儿子一生下来,都直接被授予了五品官。唐朝宰相才三品,五品相当于州刺史的级别,许多官员究其一生,都升不到这个层级。为儿子们带来这一切的王毛仲,其地位可想而知。
贾充更是两朝宰相,西晋代魏的首席功臣!
可以说,两位都是有社稷之功、权势滔天,才会得到皇帝的恩准,得到特事特办的机会。为一个区区八品小官开这个例,是根本不可能的。
“还望官家明示。”陈恪已经把官家送到玉络旁,沉声问道:“到底什么算王贾之功、又需要何等地位,才能教官家破例呢?”
“这个么……。”赵祯笑着看看他道:“狄汉臣那种程度。”
“不说国家给不给我立功的机会。”陈恪这个汗啊,苦着脸:“单说等到狄元帅的程度,微臣起码得四十岁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霍去病刮狼居胥的时候,就是你这么大吧。”赵祯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神色正经道:“如今国家号称盛世,实则内忧外患,四方不靖,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机,爱卿怎能说没有立功的机会呢?”
“这…。”陈恪无语了,感觉自己像上了套一般。
“既然想让寡人破非常之例,你就得做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只要让寡人看到你的汗马功劳,寡人自会为你做主的。”赵祯最后沉声道:“目下,你的任务是,先给寡人考出个三鼎甲来!”
“这一科高手如林……”
“你不是最顶尖的人物,有什么资格要寡人破例?”赵祯留下一句酷毙了的话,便登上了玉格。
“恭送官家…”陈恪只好躬身送驾。
“你还真想一娶两个?”宋端平出现在陈恪身边。
“只是探讨一种可能,以及实现这种可能的可能。”陈恪耸耸肩道:“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多备一种方案,总是好的。”
“这样啊”,…”宋端平点点头道:“我觉着就算你能搞成,柳月娥也不会答应的。”
“是,她已经被我伤透了……”陈恪点点、头,不愿再说话。
刚转回去,赵宗实兄弟两个也起身告辞,他们本就是来作秀,现在官家走了,自然不会多停留。
陈恪和赵宗绩把他们送到门口,双方亲热的约定,日后要单独聚聚,兄弟两人这才登车离开。上了牟,赵宗实还频频摆手朝陈恪两个告别。
“不去演戏真可惜了。”马车走远了,陈恪冷笑起来道。
“可惜没讨到好。”赵宗绩笑道:“估计今晚上,我这位王兄要彻夜无眠了。”席间,赵祯没有给赵宗实面子,也没主动与他说过话,更没有采用他的主张,这足以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当然对赵宗绩来说,是个好兆头。
“没那么严重,官家只是被大臣搞得,有点烦他而已,但不至于影响决策。”陈恪摇摇头道:道:“这只能刺冇ji他,加紧推动继视之事。所以你那边也得抓紧。”
“嗯。”赵宗绩点点头道:“我再催催那边。”
正说着话,一个叫张成的皇城司侍卫急匆匆从外面回来,看到陈恪后一脸焦急道:“大人,六郎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陈恪皱眉道:“早些时候,不还在家里么?”后来兄弟们都忙着迎客,也没有顾得上那小子。再后来,他成了皇帝的临时护卫,就更顾不上了。
“六郎嫌家里乱糟糟,便溜出去耍了。”张成道:“都头不放心,让我跟着他出去,谁知道就这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了人影。我去找他那班朋友,都说没见过他。他常去的地方我也找了,也没人,这才赶紧回来禀报。”
“三郎,会不会是丐帮那伙人,把他掳去了?”
“不要太担心,我家六郎脱了毛比猴还精,又有一身好功夫,没那么容易被捉的。”陈恪摇摇头道。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赵宗绩道:“我们报官吧?”
“不必,官府还不如狗厉害。”陈恪淡淡道:“今天家里办喜事,别让人看了笑话。”说着对张成道:“把六郎的狗牵来。”
“哪条?”张成问道。陈六郎只有四岁以前受了点苦,可从记事以后,就过着十分富裕的生活,因此爱好极其广泛,尤其喜欢养猎犬。在四川时,家里就养了邻水狗、凉山犬、草黄、黑背、狼青等八九条名贵猎犬。
来到京城还不到一年,就又置起了契丹猎、蒙古契、黑熊犬等好几条大狗,条条价值十万钱以上。
“那条契丹猎犬。”陈恪下令道:“再集冇合几个弟兄,带上家伙。”
“看来你也担心了。”赵宗绩担忧道。
“防备万一而已。”陈恪淡淡道:“府上就拜托你照看了。”
“一切有我,不会有差池的。”赵宗绩点点头道:“你们也要小心。”
这时候,张成牵了六郎的契丹猎犬来。契丹猎犬,后世又称为蒙古细犬。这种犬高大健壮速度快、嗅觉灵敏,搏斗能力强大,性强凶猛顽强,对待主人忠诚,易于训练和培养。而且有强烈的搜寻和追踪欲冇望,发现猎物后可长时间,长距离的追捕,是契丹人最好的狩猎帮手,辽国军队中也有这种猎犬大量存在。
这条纯种的契丹猎犬,在汴京城根本买不到。是陈恪通过白雅铭,从与契丹人搞走私贸易的商人手中搞到的,送给六郎做十四岁生日礼物。六郎十分喜爱它,没事儿就喜欢按照陈恪教的训狗法子操练它。
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这条契丹猎犬已能理解圭人的命令,所以当陈恪拿出六郎的汗巾,给它闻一闻,便发足窜到了大街上,差点、没把牵着链子的张成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