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地下二层,李医生,异常控制局……
马恩正坐在床上,用念力翻阅着抽屉暗格中取出的笔记本。
这几天以来,他都在谨慎地收集任何能让他搞清楚情况的信息,并且小心地隐瞒着自己失忆的情况。
他的病历本上写着精神分裂,主要症状包括幻听和幻视。
没有任何的记忆功能上的问题。
这证明了马恩的推断,即他的确没有精神问题,而这些日子他也搞清了自己的身份。
他和刘医师提到的陈云都是在教会资助的福利院里长大的孤儿,这也能解释为何自己两辈子的名字都是马恩——这是他自己取的。
但他对这位陈云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她是位正式牧师,这几个月在其他州出差。
而对方的性格,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以及能否信赖,这些马恩全都不清楚。
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路现在有三条。
最显而易见,就是让陈云让帮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不过马恩通过接触院内的信徒患者了解到,陈云所在教会信仰的神只“新主”,有群长着洁白羽翼的仆人——即他在留言中要自己警惕的天使。
因此这个方法被搁浅了。
而第二个方法,就是先去地下二层,再走留言中说的控制局员工通道离开这里,如果这么做的话,他也能搞清楚自己的职位是怎么回事。
不过马恩被一个小问题难住了——维克托疗养中心没有地下结构。
而第三个方法,也是马恩早就想到的——收买能够让自己离开出院的医生。
在李医生死后,接替他工作的是位姓许的年轻男子,毕业于西联邦第六学院,两个月前才正式入职。
在日程上,他将和这位医生在一周后进行心理咨询,而马恩打算在这段时间继续收集跟对方相关的信息,并且找那位热心的少女问问现在的行情怎么样。
这个方案是最合理和可行的。
而除了这些情报,他还找到了个很重要的东西——现在飘在他面前的笔记本。
笔记本前后记录了几十页没有意义的内容,并在中间用汉字记录了几种念力使用技巧,马恩这几天已经迅速地掌握了上面的全部内容。
更准确地说,他是回忆起了上面的内容,这就像其他失忆者还能使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一样。
第一个技巧——外衣:
他能够在自己的体表外制造一层几乎不可见的念力薄膜,并且过去已经将这个技巧写入了潜意识,因此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可以保持着。
在自己没有控制的情况下,除了维持生命必要的物质交换外,什么都没法穿过它,而根据笔记本上的描述,这项技巧能轻松停滞任何已知子弹,也可以过滤毒气。
第二个技巧——意外死亡:
念力很难深入异常者的体内,因此它仅对较弱的异常者和普通人有效,而这个技巧效果也很简单,即让目标看起来像是因心脏骤停而死。
不用负法律责任。
第三个技巧——瓦解:
效果就是名字的破坏技巧,马恩当时就是本能地使用了“瓦解”将纸条化作了齑粉,笔记里提到这个能力可以用于对付某些具备高速自愈能力的生物。
笔记里还有大量对念力的基本利用,实际上高度特化的技巧其实没有几个,因为仅仅靠念力本身,他就能做到足够多的事情了。
这么看来自己好像还挺强的,不惧怕子弹和毒气,可以不留痕迹地暗杀任何普通人,还具备着对异常实体的高效攻击手段。
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家精神病院里避难
马恩清楚自己没有什么野心,能过上幸福的平静生活他就已经满足了,而且过去的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房子,钱与力量。
富裕且舒心的生活正在医院外等待他。
咚,咚。
不,不是宁长空,他还记得少女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串门在这间精神病院这么常见吗
马恩拉开房门。
站在外面的是位戴着口罩,身形瘦削到能看见锁骨的陌生女子,她用带着些许戒备的眼神看着马恩,神经兮兮地问道:
“你是马恩吗”
马恩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
这又是个跟自己不熟的来访者。
女子紧张地说道:
“抱歉,我能进去跟你说吗”
马恩眯起眼睛问道,没有半点想给她让路的意思:
“有什么事”
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家精神病院。
女子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向着两侧看了看,接着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小心,你是下一个。”
马恩疑惑地看着:
“你说什么”
“李医生是许医生杀的。”她向后退了几步,用阴郁地眼神盯着马恩,“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去721号找我。”
女子说完后立即转过了身,瞬间就融入了人群中,迅速地脱离了马恩的视线范围,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
她走进了没有监控的楼梯间——高级疗养区只有几个固定的地方有录像头。
然后,瘦削女子挺直了身体。
嘎吱,嘎吱……
她浑身上下肌肉像是虫堆般蠕动起来,在骨和皮的间隙中流淌鼓胀,看起来就像是一尊融化的蜡像。
数秒以后,一位身材丰腴的美丽女性出现在了楼梯上。
任谁都没法将她跟那位瘦削女子联系在一起。
“李经理,你见到他了”她的颅骨内壁的耳机传出了斯文的男性声音。
她用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声音回答道:
“是的,我已经跟马恩接触过了,根据精神分析仪的读数显示,他大概率具备低等灵视能力,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某些异常现象的存在。
“虽然不知为何,但任务目标正在收集这些低强度的精神异常个体,而且估计已经盯上他了。”
对方感叹道:
“他们都已经半只脚迈进了我们的世界,却由于自身的弱小,以至于都没能力分辨灵视和现实,最终只能沦落成关在精神病院中的可悲疯人。”
李经理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我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年轻人需要有人给他指出‘正确’的道路。
“而我们就肩负着这样的重要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