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雍仁拥着萧嫣,身子缓缓倒在床上。
红着脸的萧嫣秉着呼吸,紧闭着眼睛,气儿都不敢喘。
只觉得脸上有一团热气呼过来。
她猛然清醒,一把将贺兰雍仁推开,涨红着脸坐起身子,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不行。”
被推到一旁的贺兰雍仁神色怪异地看向萧嫣。
“为何不行?”
萧嫣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跳下床,利落地穿好了鞋子。
“我,我还没想好呢。”
她提着篮筐,气恼地走出雍仁殿。
回宫路上,坐在凤辇上的萧嫣郁闷地手撑着头。
不是说古代人都保守吗?
怎么还不太熟悉,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可想想自己这身体也是和他生过一个孩子的身体了。
但心里这门槛就是过不去。
虽然平时爱看帅哥爱犯花痴,但她可从来都不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好歹,不说相爱。
也要互相喜欢才行。
哪能这样半推半就呢?
她转念一想,都结婚了,还说啥喜不喜欢。
那年代包办婚姻,相亲见一面,人老实厚道就结婚,也没啥喜不喜欢的。
况且,他俩这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还做了五年的夫妻了。
自己还在这别扭个什么劲儿。
这早晚都得进行,早进行任务早完成。
萧嫣猛地一拍凤辇的坐塌,“回去回去,辛苦一下,咱们再回雍仁殿。”
-
殿内的贺兰雍仁阴沉着脸,闷闷不乐地翻着手里的奏折。
这是第二次被萧嫣拒绝了。
第一次大婚那夜,他若不是喝醉了酒,只怕现在还没有棠儿。
眼看着棠儿都快到五岁了,没想到第二次他尝试,又被拒绝的这样干脆。
守在门口的白兰自然知道贺兰雍仁的心思。
一见到萧嫣的凤辇回来,他便故作大声朝着远处问:“皇后娘娘,您怎地回来了?”
回来了?
贺兰雍仁立刻探头朝着门外看去。
这一瞬间的忘形,瞬间也被理智给打消。
回不回来又如何?
等着给朕侍寝的嫔妃还不是任朕挑选?
她回来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把自己好一通催眠,贺兰雍仁的眼睛又重新投入到了奏折上,可耳朵却是时时刻刻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听着门外的凤辇落下,听着白兰恭迎她入门的声音,听着她走入门内,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停在自己面前。
他始终盯着奏折,不肯抬起眼。
萧嫣抿着唇,别别扭扭地用手勾了勾他的奏折。
“陛下,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贺兰雍仁拉着一张脸,“无妨。”
“啧。”
见他这一副哄不好的模样,让萧嫣有些犯了难。
她侧过身子,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晃荡着一只脚。
“虽然咱俩是成亲了,但是你也不喜欢我,是不是?”
说到这个话题上面,贺兰雍仁便有些心虚了。
他垂着眸,眼睛转了转,片刻后抬起头看向萧嫣,见她表情坦然又平淡,没有自己料想当中的那样不甘或者委屈,莫名心里还有些失望。
“朕不是不喜欢。朕是心系政务,没有那些闲暇时间去说情爱。后宫嫔妃如此多,朕若每个都喜欢,朕也喜欢不过来。”
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了,萧嫣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贺兰雍仁。
“我不喜欢你。”
“你——!”
见贺兰雍仁又气急了,萧嫣无奈一笑。
“你也不喜欢我,难不成必须得让我喜欢你?也不是说不喜欢,毕竟嫁给你了,以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多。那些事儿不着急,慢慢来。我现在别说喜不喜欢你,我甚至都不了解你。”
听她这样说,贺兰雍仁心里的火,算是熄灭了些。
“是朕这几年,忽略了你。可以往你的性子,让朕也无法靠近。大婚那夜,我喝醉了酒,不然亦是不会强求于你。”
萧嫣别别扭扭地挠了挠耳朵。
“我尽量。因为我这个人吧,很看重感情专一。你后宫嫔妃太多了,我不适应。等我适应好了的,后面那些事情再说吧。”
她急匆匆撂下一句话,红着脸就要走。
“嫣儿。”
嫣儿?
萧嫣停下脚步看向贺兰雍仁。
见他起身朝着自己走来,停在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朕是皇帝,朕身上有重担。若是为了专宠一人将后宫所有嫔妃都驱逐,那朕想必要被骂作昏君。皇帝有皇帝的不得已,也有朕自己的苦衷。”
他看了一眼外边儿,两个人说话加上折腾,天都快亮了。
“朕睡不了多久便要上朝了。你昨夜留宿在雍仁殿,想必人人都知晓了。若是这会儿回去,只怕有人要以为是朕将你赶走的。不若就在这睡吧,只睡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只睡觉,谁信?
但她一个大活人,俩人都清醒着,也发生不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人家都把台阶给了,自己也不好再拒绝了。
她点点头,干脆地答应道:“行。”
两人别别扭扭,像是两条冰冻带鱼一般地躺在床上,中间那块空隙,就像是翻不过去的鸿沟,谁也不肯靠近。
折腾了许久,萧嫣也困得不行。
再加上贺兰雍仁这床上还有点精油的味道,这穿上的被子和床单也丝滑,枕头也比她在自己宫里枕着的舒服多了。
完全没有困意的贺兰雍仁双手放在胸前,望着棚顶。
“棠儿最近书读得如何了?她生辰快到了,今日来找朕说想去万灵苑囿,可是你想要带她去看看她祖父祖母呆过的地方?”
萧嫣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贺兰雍仁:“既是你说得,那朕便安排下日子,答应了她便是了。”
萧嫣:“嗯……”
贺兰雍仁:“那日瞧着你教宁家丫头算数,朕没想到你也懂得这些。”
萧嫣:“嗯……”
贺兰雍仁:“朕将贺兰珠送到瑾嫔那里教养,你可怪朕未曾同你先商量?”
萧嫣:“嗯……”
贺兰雍仁:“瑾嫔她整日来缠着朕,珠儿的性子并非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闹腾几日,瑾嫔自然就受不了了。到时朕再与你商定,如何?”
萧嫣:“呼……呼……”
正说这话的贺兰雍仁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转头看去,只见萧嫣闭着眼睛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他无奈笑望着她。
“闹腾的人,连睡觉都不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