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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棠双手抱着贺兰秩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垂着唇角,手指向方才找她们麻烦的那人。

“二哥哥,我听母后说你开府了,要来给你送贺礼。那个人说我挡路,还要打灼灼姐姐呢!我怕,二哥哥我怕。”

贺兰秩抽出手,将贺兰棠揽住,抬头望去。

若他没看错,欺负了六妹妹的人,应当是……

“修柏?”

“二殿下。”

贺兰秩看了看低着头红着眼睛的陶灼灼,又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修柏。

“这是怎么回事儿?”

“哦,误会一场。”

贺兰棠探出头,指着修柏。

“什么误会一场!分明是你的奴才欺负我们!还推了灼灼姐姐!二哥哥!就是他这个坏人!”

“诶,你这个小孩。”

修柏合起扇子,歪着头看贺兰棠。

“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叫二殿下哥哥,这也是你能唤的?”

“如何唤不得?”

贺兰秩沉着脸,眼露寒光。

“她是我六妹妹,怎么唤不得我一声哥哥了?”

六妹妹?

【当朝六公主,皇后娘娘的嫡出,凤元唯一一位未及笄便封位的瑶瑜公主?】

修柏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

“小民眼拙!不知是瑶瑜殿下驾到,求殿下恕罪!”

身后女婢与随从也跟着通通跪下,大喊着“殿下恕罪”。

“我不!不饶恕你们!”

贺兰棠指着方才欺负了陶灼灼的随从。

“你!就是你!方才推了灼灼姐姐!你该死!”

那随从哭嚎着用脑袋磕地。

“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殿下饶恕小人啊!小人还未娶妻生子,还有老母待养啊!”

跪在地上的修柏侧过头,沉声道:“你们还看什么?殿下说让他死,都聋了?拉远点打死,别脏了两位殿下的眼。”

贺兰棠看着随从被拉走。

不禁感慨,这修柏可真是个狠心人。

“慢着!”

陶灼灼上前一步,拦住被拉走的随从。

“殿下,他虽……”

贺兰棠自然知道陶灼灼是心软的人,不等她说完,便回应道:“听灼灼姐姐的,姐姐说怎么办好,那就怎么办。”

陶灼灼感激地看了一眼贺兰棠。

“你虽推了我,但也不必赔上性命。你对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随从看到生机,别说道歉了,直接跪在地上对着陶灼灼猛磕了几个头。

“我有罪,我向姑娘赔礼认错!多谢姑娘饶我一命!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罢了。”

贺兰秩收回视线,拉起贺兰棠的手,“今日是二哥的好日子,苦着脸可不好看。”

贺兰棠闻言对着贺兰秩笑起来。

“二哥哥,棠棠给你带了好多好多贺礼!裴姨说,二哥哥喜欢诗画,母后便将凤禧宫的都给二哥哥搬来了!”

“那回去,可要替二哥哥多谢母后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入王府。

远处坐在马车里的贺兰忞冷哼一声,放下帘子。

“贺兰棠什么时候和二哥走得那么近了?她倒是什么热闹都来凑,该是偷溜出来的,看我回去禀告父皇,有她好看的。”

宁淮宴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修柏。

“殿下此次赴宴切记,远离修柏,少言少语,不能让修柏抓住殿下的把柄。”

贺兰忞不屑一笑。

“不过是一个丞相的儿子,瞧瞧一个贺兰棠就把他吓成了什么样子。有什么了不起?”

宁淮宴皱紧眉头,沉声道:“殿下。”

贺兰忞无奈砸吧两下嘴,“知晓了知晓了。走吧,我们也进去。”

-

贺兰秩的府邸不大,是个十几间房带后院的宅子,上下两层。

宴会设在后院。

进入后院的时候,搭起来的台子上正在唱曲儿跳舞。

贺兰忞坐在长形桌最顶端,贺兰棠坐在他的右手边。

好巧不巧,刚刚那个修柏坐在了她的身边。

从坐下开始,那修柏就开始不断地对自己阿谀奉承,烦人地要命。

“殿下尚幼,不能喝酒,便尝尝小民送给二殿下的百果蜜吧。味道香甜又解渴,小民为殿下斟上一杯。”

“天气炎热,殿下小心不要中暑。小民这里有扇子,不如让小民为殿下扇扇风,解解暑吧。”

“殿下可曾听过这曲儿,若是未曾听过,不如由小民来为殿下讲讲其中故事可好?”

“殿下——”

贺兰棠忍无可忍,斜眼嫌弃地看向摆着一张笑脸的修柏。

“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了?不行你就换个座位,叽叽呱呱的,真的好烦人。”

修柏非但没生气,反倒笑意更盛。

【殿下还真是不识抬举。】

“好好,小民这就闭嘴,再不说了。”

贺兰棠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个人,小小年纪爱阿谀奉承,口蜜腹剑。

阴毒的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她站起身,拉着陶灼灼和春水走到了另外一边坐下。

换到另一面站着的陶灼灼,就感觉修柏的一双眼睛像是带着什么不好的目的一样,上上下下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看得自己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舒服。

春水也发觉修柏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意图不轨,立刻伸手将女儿拉倒身后。

“灼灼,站到娘身后来。”

等着开席的贺兰棠,歪着头看台上的姑娘唱曲儿。

忽然听到对面烦人的修柏再次开口。

“拜见三殿下!淮宴兄,好久不见了!”

贺兰忞也来了?

贺兰棠抬头看去,修柏殷勤地朝贺兰忞的方向迎过去。

贺兰忞不知道怎么地,摆了一张臭脸,说了句什么就直冲冲地朝着桌子的方向走来。

后面的宁淮宴对着修柏的态度,仍旧似他对待旁人一般冷漠疏离。

见贺兰忞过来,贺兰棠赶紧站起身冲着他摆手。

“三哥哥!三哥哥你也来了!”

贺兰忞沉着一张脸,瞪了贺兰棠一眼,甩开衣袖,坐了下去。

“哼。”

贺兰棠一头雾水。

“三哥哥生的什么气啊?”

贺兰忞闭口不答。

【还以为兄弟姐妹里,贺兰棠和自己的关系是最好的。明知道他和二哥合不来,她还和二哥走得那么近。】

哦,原来是吃醋啦。

贺兰棠咧开嘴,笑容灿烂,颠颠儿地跑到贺兰忞面前。

“三哥哥别生气啦,我是替母后来看二哥哥的。本来想和三哥哥一起来的,但是三哥哥说十天以后才能出宫,我就自己过来啦。”

贺兰忞撇过头不看她。

贺兰棠又绕到另外一边儿。

“我给三哥哥变脸!”

说完又故意正圆眼睛对眼儿,嘴巴嘬成小鸟儿一般,摇头晃脑。

惹得贺兰忞忍不住笑出来。

“哼,堂堂公主,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