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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满满五十担的金子,被捕快们从室外搬进了室内。

待捕快们出去了,柴小桃抱着肩膀、斜睨着何楠生道:“现在,请某些人把金子再从卧房搬到暗室吧。”

何楠生完全不以为忤,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好勒!”

于是,堂堂县太爷何楠生,把官袍拉起来,掖在了腰带里,撸胳膊挽袖子开始搬金元宝。

柴小桃就这样笑吟吟的、一动不动的看着。

果然,自打……以后,何某人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浑身充满了力量,搬搬抬抬完全不叫事儿啊。

搬完以后,柴小桃让何楠生坐下歇一歇,哪知,何楠生变戏法似的从桌案下边拿出来一个食盒,狗腿的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

有粥,阿胶莲子粥;

有汤,阿胶梨蜜汤;

有菜,阿胶枸杞鸡;

最后是一个宽口大瓷罐,罐口上贴着一小块红纸,上面写着“阿胶固元膏”几个字。

何楠生笑吟吟的看着柴小桃,解释道:“《神农本草经》记载,阿胶,性平味甘,归脾、肝、肾经。有补血止血,滋阴润肺之功效。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柴小桃:“……”

柴小桃艰难的舀了一口粥,刚要放下汤匙,何楠生悠然说道:“这粥是我亲手熬了,足足半个时辰……”

柴小桃只好勉为其难的又连舀了好几匙粥,很快一小碗就见底了。

放下粥碗,柴小桃觉得肚子七分饱了。

何楠生又帮舀了碗阿胶枸杞鸡,解释道:“这是十六儿连夜抓的野鸡,亲自看着火炖的,专门为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多少得尝一尝。”

柴小桃:“……”

柴小桃只好再度“勉为其难”的把鸡汤又喝下了,喝完最后一口,意外的打了一个饱嗝。

柴小桃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何楠生递过来了一盅阿胶梨蜜汤:“小桃,这是何七儿亲手摘的梨子做的汤,不仅补血,还解暑去咳。”

柴小桃只好再度“勉为其难”的喝了一盅阿胶梨蜜汤。

喝完,感觉汤水已经快溢出嘴巴了。

柴小桃看了一眼装着阿胶膏的瓷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这阿胶膏,不会是何八儿、何九儿亲手熬的吧?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何楠生摇了摇头道:“何八儿和何九儿确实熬制阿胶来着,只是熬得太苦没法入口,全都扔了,找禇郎中重新熬过的……”

柴小桃刚松了一口气,何楠生似笑非笑继续说道:“不过,做阿胶的驴子是他们两个杀的,你如果不尽快补得脸色红润,估计他们还得杀生……为了那些驴子不再冤死,所以你……”

柴小桃认命的打开罐子,看着里面黑色的阿胶,却无从下手,自己总不能像狗子一样舔着吃吧?

何楠生从怀里拿出那把雀舌匕首,将膏切下来了一小块儿,递给了柴小桃。

柴小桃听话的放在了嘴里。

好家伙,真的有嚼劲儿,牙口不好的估计牙都能被粘掉了。

吃得柴小桃有种翻白眼儿的冲动。

何楠生顺手把雀舌匕递给了柴小桃:“除了聘银,这雀舌匕首跟了我不少年了,送给你做聘礼之一。其他聘礼都在京城的库房呢,有些是怕磕碰的,反正咱们快可以启程回京了,东西我就没折腾过来。”

柴小桃不客气的把匕首收了----因为,吃阿胶膏,真得用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寻常匕首恐怕切不动这充满“嚼劲”的阿胶膏呢!

看着柴小桃吃了不少,何楠生又帮柴小桃换了下包裹手掌的药,笑得满脸洋溢着幸福:“小桃,后天的日子刚刚好,咱们的亲事……”

柴小桃有些慌乱道:“别……”

何楠生一脸受伤道:“你、你答应过我的,要嫁给我,既然早晚得嫁,择日不如撞日,就后天……”

柴小桃没吭气,貌似,好像,大概,自己反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婚书已经出了,“解药”已经当了,一切反抗好像都来不及了。

柴小桃有些蔫头耷脑道:“好、好吧。”

何楠生更加不满道:“小桃,你这个表情,让我觉得我是强娶民女的贪官恶霸……”

柴小桃:“……”

柴小桃还没反应过来发飙呢,何楠生已经飞快的跃到了门口,先一步夺门而出,离老远还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你等着,后天我来娶你……”

柴小桃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感觉这门亲事,好像与自己有关,又恍然如梦,与自己无关。

仿佛真的如同何楠生所说,只要自己点头,一切都交给何楠生。

.

何楠生并没有回县衙去住,而是又回到了四合小院,对外宣称身中水银之毒,正全力养伤,褚郎中每天两次定时进四合院疗伤。

衙门里的一切事务,又都全权交给王满处置了。

王满自然乐得大权独揽,暗箱操作,收受贿赂,不亦乐乎,恨不得何楠生一命呜呼,他直接接了县太爷的位置才好。

此时的王满,正被孙掌柜请到青楼十里香,推杯换盏、左拥右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王满的小厮王林急步跑了进来,大叫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王满本能的双手护头,钻进了桌子底下。

半天才缓过神来,陈伶儿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再拿鞭子来捉他的奸了。

王满正了正衣冠,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对小厮嗔怒道:“有事说事,一惊一乍的算怎么回事?!”

小厮急切道:“老爷,刚才孟狱长来报,夫人她越狱了!”

王满一愣神,一弯腰想钻桌子,觉得有损形象,便狠掐小厮的肩头,摇晃道:“你是说、是说陈伶儿跑出来了?”

小厮笃定点头:“是,夫人跑出来了。据孟狱长说,有人打晕了送犯的老葛头儿,穿了他的衣裳进了大牢,打开夫人的牢门想要刺杀夫人,结果被夫人夺了武器给反杀了,孟狱长来向您示个警,怕夫人回家,寻求您的、您的庇、庇护。”

庇护个屁!两个人明是夫妻、暗里势同水火,可以说老陈家全家都因王满而死的死、下狱的下狱,应该恨之入骨才对!

王满吓得浑身一哆嗦,陈伶儿,那个贱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是谁会进监狱里杀了她呢?

杀就杀彻底些,却反倒把她给逃了,实在太可恶。

王满沉吟半天,对小厮道:“从现在开始,我就住在十里香了,咱家的人,一个别来,你,也别回去;衙门,也告下假;着所有捕快,全力追捕陈伶儿。”

小厮答应了一声道:“是,小的绝不让夫人踏进十里香半步!”

王满愤怒的使劲打了小厮两下,怒嗔道:“哪个是夫人?乱叫一气什么?”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