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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言哥儿送进了书院,马车又赶向衙门,何楠生忙问柴小桃:“出什么事了?”

柴小桃终于卸下一路伪装,急道:“何大人,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秦家,就是秦沐的爹娘兄弟,瞒着我,把我许配给魏彪了,今天官媒就来官衙落官籍,你,能不能帮我拦住官媒?”

何楠生轻“哦”了一声,脸上一点儿着急的情绪都没有,急得柴小桃眼圈都红了。

何楠生不忍再瞒她,微笑着问道:“小桃,你心知肚明,我是心悦于你的吧?”

柴小桃尴尬的点了点头,实在不明白,这个火上房的时刻,他怎么问出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喜欢自己 ,和魏彪强娶自己,有什么关联吗?

何楠生微微一笑道:“所以,本官怎么可能让你有改嫁他人的机会?”

何楠生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来,递给了柴小桃。

柴小桃狐疑接过,打开宣纸,上面写着秦家各房子嗣的分布情况和田产房产等重要资产情况 。

里面, 自然也包括二房秦沐家。

柴小桃狐疑的看向何楠生:“这个,不会是官府的底籍吧?”

何楠生回了一个傲娇的眼色:“不然呢?”

柴小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何楠生,这是血淋淋的以权谋私啊!

家族凡是有大的人员变化 、房产田产等变化,主簿会先查到底籍,然后再予以调整,登记在案。

何楠生拿走了秦家的底籍,秦家有重大事情,想登记备案都做不到了,婚籍 ,自然也落不成 了。

柴小桃错愕的看着何楠生,心里涌出一股异样来,这个何楠生,怕自己改嫁他人,竟然随身揣着底籍,占有欲也未免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对于何楠生这种疯批行为,柴小桃竟然没有讨厌,甚至,有那么一丢丢小甜蜜、小骄傲。

.

马车蜗牛一般的返回到了衙门,魏镖头就站在门口等着。

柴小桃想叫停马车下去,何楠生却没让马车停,直接驶进内宅。

挑起车窗,何楠生清冷着看着魏彪,魏彪也同样回望他。

男人身高体壮,脸色古铜 ,眼眸里,既有着武人的坚毅,又有商贾的狡黠。

与何楠生的针锋相对相比,魏彪只看了两眼便避开了视线,略微抱拳施礼,随后对身侧的王官媒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何楠生满意的放下帘子,淡然道:“老实人的狡黠手段。还算他识趣 。”

柴小桃狐疑道:“你在说谁?”

何楠生摇了摇头:“没谁,你的事,应该不用我出面就能解决了 。魏彪不会再想娶你了。”

“为什么?”柴小桃鬼使神差的问道。

何楠生嘴角上扬,凑近了柴小桃,呢喃低语:“因为,他以为,你,是,我的女人。”

柴小桃吓得身子一直,脑袋磕在了车厢板上,“咣”的一声响,疼得呲牙咧嘴的。

何楠生被柴小桃的动作反吓了一跳,赶紧坐在柴小桃身边,想伸手看看柴小桃磕没磕破头。

柴小桃本能的双手护在胸前,“何大人,你别过来!”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下来了,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长相俊秀、温文 迩雅的公子哥打开了车厢,见车内只何楠生和柴小桃二人,还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嘴角上扬,痞笑道:“酥山表哥,没想到你看着冷冰冰的,火热起来连马车都不放过啊。”

何楠生作势要去打他,男人“咣”的一声关了门,哈哈笑道:“继续继续!千万别停。”

不仅如此,男人还调侃的对手下道:“清欢,拿把铁链子来,把这车给我锁死了,不到晚上绝不能开锁。”

吓得何楠生使劲去踹门,结果门压根儿就没关严,更没上锁,害得何楠生用力过猛,闪了下脚,人直接扑下马车。

如果不是何六儿及时拦着,恐怕真的要脸摔地毁容了。

何楠生气恼道:“周信!不许胡乱开玩笑,唐突了她 。”

周信轻叱了一声,一目了然道:“酥山表哥,你,还是那么的不实在。”

周信不以为然,抱着双肩站在马车旁边等着柴小桃下马车。

柴小桃尴尬的在车里,不知道该不该下马车。

这人口上毫无遮拦,若是下马车,说不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来。

若是不下马车,可现在马车就在院里,总不能真像周信所说,真就坐在马车里等到天黑吧?

正两难的时候,何楠生已经对何六儿叮嘱道:“送她回去。”

从始至终,何楠生只提“她”,绝口不提柴小桃的名字。

害得周信心痒难耐,直接拉在马车前,嘻嘻痞笑:“表哥 ,别急着放小娘子 走啊!让我看看,是不是像你信中所说,如烈酒 ,初尝辣口,而后回甘;性烈马,初骑桀骜,而后驰奔;若刀锋,初试利芒,而后坚贞 。表哥,你尝过没、骑过没?试过没?”

何楠生气得一把扑开周信,给马车让了道,急吼道:“何六儿,快走!”

何六儿吓得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出了城。

马车里的小桃,脸已经殷红如血了,何楠生的这个表弟,看模样挺斯文的,只十八九的年纪,没想到张嘴就开车,车速还挺快,吓死个人了.......

小桃心有余悸,却又无可奈何。

按道理,自己应该时刻与何楠生保持一定距离,可是,自己家左一件事右一件事的发生,比如说遇周涛,再比如说险些嫁魏彪,自己能力有限,又不得不倚仗何楠生。

何楠生 ,在一次又一次不经意或有意时,浸透进了 柴小桃的生活,待发现时,已经无孔不入、根深蒂固了。

如果有断舍离的那一天,柴小桃可以断定,自己的痛苦,不亚于何楠生的痛苦。

唯一让柴小桃做最后挣扎、没有彻底沦陷的理由,也不过是怕秦沐回来报复她,她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何必再连累一个何楠生。

柴小桃双手抱着脑袋,埋在双腿肩,仿佛成了一团随时滚走的球,卑微得可怜。

就这样,小桃坐着马车进城,连车都没下呢,又莫名其妙的被送回了柳河村。

柴小桃心情悻悻的进了屋,躺了下来,什么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