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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清水山下清水城。

明明从半山腰开始便云雾缭绕如是仙山,却偏偏起一个清水山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也是奇事一件。

不过山名的由来已经无处可考究,在现今大众这儿,反正有记忆以来,这儿已经就是这么个名儿。

清水山很大,大到你在上面建几十座城池都没有问题,山上还有着数量不少的山峦。

事实上,清水山上也的确建有不少的‘城池’,只是这些‘城池’并不属于哪些朝廷,而是一个个的宗门。

各宗门都有着自个的规矩,再说了,宗门都是教人本事的地方,甭管这本事是正是邪,要学会总要时间与精力,因而山上的大部分宗门内都不会有过多的娱乐;

且各宗门出品的东西都不相同,互有寻求的总要有个交易的地方;

再有外来人如果来寻找某宗门的人,清水山又并不是能容易上去的地方,因此这部分人到了山脚后,也需要个休息的地方。

综上一众原因相结一合,渐渐着,山脚下便有了座清水城。

每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这天,都是清水城最为热闹的一天,不仅有着猜灯迷、放花灯等应景的活动,各宗门也都会在这天或为了单纯挣小钱钱,或是为了提高知名度等等原因,而同样举办些相应的活动。

明儿就是八月十五了,今天是为明天准备的最后一天,城内到处都是焦急来往忙碌的人群,众商铺也是不凡多让。

只是,在一众宗门所开设在城里的商铺中,偏偏就有这么一间奇葩商铺与众不同的清冷。

门口没像其它商铺一样弄得应节日气氛的张灯结彩不说,商铺里面的人也是一点儿看不出要为过节做准备而忙碌,相反着,一个比一个懒的不是坐着就是瘫着,甚至楼上的雅间内,还有一个正在困觉。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睡眼朦胧长着张小圆脸的可爱青年,顶着头和他眼睛同步显示着还没睡醒的呆毛,迈着同样怎么瞧怎么没清醒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宝师叔祖,宝师叔祖,该起来啦。师祖说好歹今年轮到了咱们山峰,怎么的做个样子还是要。”

说完,他自个先一副困顿无比的打了个哈欠。

雅间内靠着窗户边的贵妃塌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裹着浅紫色的流金绸所做的薄被子睡得香甜。

要问为什么那道身影明明背对着他,他却能看出睡得香甜来这点?

呵呵,他们的这位宝师叔祖,就从来没有睡得不甜过。

这位年纪不大但辈份及高,青连不敢对其不敬的上手,只能站在床一边小声的当起闹钟。

“宝师叔祖,宝师叔祖。”

没反应。

“宝师叔祖,师祖来啦。”

还是没反应。

“宝师叔祖,师太祖来啦。”

依旧没反应。

“宝师叔祖,情师姐来啦。”

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蹦起,是真蹦,也不晓得这位是怎么做到的,刚还是面向着窗户方向侧躺,只那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坐到了床沿上。

“快,快给我穿鞋。”

青连却是看着她呆滞住了,好半响没有回神。

古有夸女子好看,用个倾国倾城;形容四大美女,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青连觉得,那些都压根就不足以来形容他们的宝师叔祖。

当一个人好看到及至该怎么说呢,是那种任何一个赞美的词安在她身上都觉得尤为不足甚至是亵渎。

青连这回并不是第一次见宝师叔祖,宗门里他们这一脉,他还是属最常见到宝师叔祖的一个,可每回见到,青连依旧还是会如被夺了魂般的震撼到。

是的,震撼,而不是欣赏或是贪慕。

长相也是分等级的,当这个级别到了一个及至时,见到其就只会自惭形秽的仰望,压根升不起任何龌蹉的想法。

“干嘛?穿鞋。”一只小巧而白嫩的脚丫子微重的踹了踹青连的小腿。

明明是在生气,可那软娇娇声音一点听不出其是在生气,只觉得对方是在撒娇。

青连顿时脸唰的一片通红,耳根子更是红得似能滴出血来,更是感觉小腿背上刚刚被宝师叔祖踢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似要烧起来。

不过人也被踢醒了,忙跪蹲了下去孝敬师叔祖,“是。”

不敢触碰到宝师叔祖尊贵的皮肤,青莲穿袜子都特别注意着,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为其穿上鞋面镶满了宝石与珍珠的绣鞋。

光看这双瞧一眼就是个‘贵’字的鞋子,就知这位宝师叔祖是个多么珍贵的主儿。

等宝师叔祖穿好鞋站起来,青连很自觉的又去取来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给其穿上。

“青情真的来了?”

刚才睡迷糊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清醒了便知定是青连这个臭小子在欺骗她。

青情可是宗门里唯一一个厨艺好的弟子,呃,好吧,青情是宗门里唯一一个会厨艺的弟子,明儿可是中秋,宗门再那什么,这样的日子也是要一块吃个饭的,青情这个掌勺人这时怎么可能会在清水城里?

青连头都不敢抬起去看宝师叔祖,连个辩解都不敢的噗咚就给跪下了。

他可是吃过无数次亏后才摸出来的救命法则:宝师叔祖她吃软不吃硬。

这时任何的解释,都不如以最快速度的认错。

清醒的宝师叔祖别看其软萌,宗门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得罪不得,不是因其是宗主唯一的徒弟,而是得罪过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就是宗主本人都没逃过宝师叔祖的‘报复’。

且宝师叔祖这人是缺了大德啊,那些个‘报复’手段阴险的,能让你终生难忘。

看着地上跪缩成一团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宝师叔祖无语的嘴角直抽抽,却也是实在说不出怪罪的话来。

人都这么怂了,她好歹是长辈的长辈,要再怪罪,且不显得为‘老’不尊?

神它么的老,好气。

闪着微弱流金光的衣角从自己眼前滑过,直等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出了屋,青连这才敢微微的抬起脑袋试探的在屋内先扫了眼,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朝门口看去。

确认宝师叔祖真的已经离开,青连才松了口气的一屁一股坐到地上直拍胸一口。

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全身都奇痒难忍却没有解药,只能生生忍了足足七天七夜还不能挠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