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图微微抬头,拱手向北祁帝道:
“微臣以为,不如让赵怀瑾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水患已解,陛下大可以驳回赵怀瑾想要赈银的奏折。”
“同时北域主爱民如子,相信陛下如果免去北域三年赋税,他会乐见其成的。”
“北域子民也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北祁帝转过身去,笑意更甚,不再看向司空图,悠悠道:
“既然如此,朕就下旨吧,毕竟这美名也不能让他一人独揽了。”
“是,陛下英明。”
司空图伏下身子,眸光闪过一抹暗色。
两日后,北域府书房。
宽大的案桌上正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赵怀瑾不怒反笑,眼眸里淬出的冷意仿佛要冻结成冰。
“陛下真是好本事!”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赵怀瑾的书房平时少有人来往,除了打扫的小厮。
主要是没有域主的亲令,没几个人有胆子往里闯。
进来的是海莫女。
这些年她一直跟在赵怀瑾身边,做事性子渐渐随心起来,好在赵怀瑾每次也不曾多说她些什么。
她环顾了一下书房内的境况,面无表情。
花瓶瓷器碎了一地,无数的折子书册扔得乱七八糟,静静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皱起眉头。
在她的认知里,能让赵怀瑾动怒的一定是出了事。
赵怀瑾将她担忧的神色纳入眼底,冷笑道:
“没什么,不过是突然觉得一些人有些碍事罢了。”
半瞬转逝的工夫,赵怀瑾神情很快恢复了冰冷摄人。
他眼睛微眯,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低气压。
“你怎么来了?”
赵怀瑾想到他的地方如今海莫女来去自如,赵怀瑾对她心底不悦了三分。
反观海莫女丝毫不见紧张之态,冷若冰霜,慢悠悠道:
“东西域主正在赶往北域的路上,再过两日人就到了。”
“到时候,大批的物料涌入北域,域主想收尽北域财富,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赵怀瑾神色难辨喜怒,面无表情。
他垂眸,轻抚着手上的扳指,幽幽道:
“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按计划行事。”
“太子殿下是不能留了。”
海莫女得了令,也不说话,起身向屋外走去。
赵怀瑾吩咐,她执行,一直都是这样。
不想,这回赵怀瑾却叫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
海莫女顿住了脚步,静静地听他吩咐。
向来冷若冰霜的面上浮过了一丝波澜。
不想,背后的声音应声响起。
“你是不是背着我对曲丹姝下手了?”
此刻海莫女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不是落寞,也不是空落。
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她转过身来,愣愣地看着赵怀瑾头顶分明笼罩一大片乌云般。
果然,他还是在意那个女人。
海莫女面无表情,冷冷否认道:
“没有。”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抿着唇没再言语。
半晌,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赵怀瑾漆黑的眸里含着淡淡的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海莫女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