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堕神的献祭（11）
“感觉到了？”
一看桑椹的脸色变化，斳倪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你怎么会知道的？”
桑椹看向了他，眸底暗色翻涌。
“我怎么会知道的啊……”
将这话给重新复述了一遍，斳倪笑眯眯的偏过了头，正好能够将那两个人的面容完全看在眼中。
“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修炼了吧？”
他这话带着笃定，而桑椹……
他默默地回忆了下之前桑瑱与苏娆的相处，哪怕是面上依旧古平无波，可藏在发间的耳根还是十分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还好今天是半披发……
神明这么想着，心口的杀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嗯。”
他这么宁静的回应了起来。
“这不太像你的作风啊……”
还真的就没想到居然会被好声好气回答的斳倪：……一般这个情况之下，这人不是应该一声冷笑的吗？
都是相处这么多年了，这货什么脾气，他可真的是太清楚了！
所以……
不对劲！
这绝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说实话，斳倪一开始是想要直接问出来的。
但是吧……
瞅着对面有些耐心用尽的桑椹，他还是把这个想法给摁回去了。
“最近的天地之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在这片遗弃之地都诞生了天道……
一开始的时候吧，我不是就闲着吗？
那人要是无聊了，啥事情干不出来是不是？
而且我身为这片遗弃之地的老住民，去拜访下新上任的小主人……这没毛病的吧啊？”
“说重点。”
桑椹沉着脸，看着斳倪好像是要就自己发现天道的过程说个五百字的小作文之后，那是终于没忍住。
“重点啊……重点就是我去找这小家伙的时候，那小家伙居然不在世界本源里。”
说起关键的地方，斳倪脸上的说笑模样顿时就少了不少。
他从后挑起了一缕金发，散漫的随意搓弄着，但说出来的消息，却是连桑椹都没忍住，心中一惊。
“桑椹，我们不是完整的。”
迎着桑椹诧异的视线，斳倪这么说着。
“你没发现吗？如果以我们的神格对比起对面那两个人的来说，我们是不完整的。”
这话……
眨眼之间，桑椹隔空一点。
原先还是目光空洞的两人突然浑身一颤，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痛楚一样，连带着神情都有瞬间的清明。
但好在桑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黑色的雾气彻底缠绕上了他们的身躯，使得他们两人重新投入了黑暗的怀抱。
与此同时，两枚水晶一样的菱形宝石缓缓从他们的眉间浮现，最终飘落到了桑椹的手上。
“啧啧啧，你下手还是这么狠啊……”
看着那两枚通体晶莹的宝石，斳倪这么惊呼着，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半点意外——早在借着小天道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就已经是做了和此时桑椹一样的选择。
因此，这个时候斳倪甚至还能够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了桑椹一些小小的指导经验。
“这大概是两具下界的分身，所以哪怕是不还回去，之后他们体内也会重新凝结出来。”
一边这么介绍着，斳倪甚至还用手比了一个大概的大小。
“我之前拿出来的时候，还有我半个手掌大，现在就只有指甲盖了，你悠着点……”
但显然，此时的桑椹是听不进去的。
他只是目光越发冷漠的看着此时手中的那两枚悬浮宝石。
不，应该说是，真实的完整神格投影。
杨茜的那块宝石上，满是一种好像是能够洗涤人心的善意围绕，隐隐约约之中，似乎还能够看到其上时不时显露出来的神明符号。
而潮风的那块宝石上，第一眼就能够让人心中升腾起一种对于万物的慈爱，但比较起杨茜那块宝石十分容易就能够看出的神明符号，这块宝石的符号就显得要黯淡了不少。
但自己的神格……
桑椹的指尖微微用力，下一瞬就直接粉碎了手中那两枚菱形的宝石。
一声小小的哀鸣传入了耳中，他静静的看着两道流光转入了那两个人的体内，神色不明。
“缺少了，神明的符号，以及……特性。”
良久，他才终于抬起了头。
“把你的神格唤出来，我可能，有个想法。”
嗯？
斳倪的动作一顿。
把自己的神格唤出来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桑椹。
“这有两个完整的神格不去吞噬，就非要打着我的主意？”
话是这么说着的，可斳倪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黑金色的光芒之中，斳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
而当光芒散去之后，他静静的对着桑椹摊开了手掌。
一枚小小的黑金色菱形宝石缓缓的绽放了些许的光芒。
比较起之前那两个菱形宝石，这颗宝石是完全不透光的，更甚至其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流动一样。
“果然啊……”
桑椹垂了垂眸子。
在斳倪不解的目光之中，同样唤出了自己的神格。
与斳倪的黑金色不同，桑椹唤出的神格则是墨蓝之中镶嵌着灰色的边框，两者荧光流转，就连体积都比较起斳倪的大了一倍。
“这是……”
在两个神格出现的瞬间，斳倪的神色一下就变了。
他感受着自己神格之中传出的渴望，突然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
“桑椹，桑瑱……是桑瑱吞噬了你，还是你吞噬了桑瑱？”
斳倪的神色冷静，可是语气一下就戒备了起来。
但就在这话落下之后，对面的桑椹还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倒是先否认了起来。
“不，不对，你的神格上竟然是显露的同一个本源之力，也就是说应该一开始就是出自一个出处……那为什么我的竟然也……”
他有点混乱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就是站在过来分析事实真相的立场上的啊！
“那自然是因为，这里之所以叫遗弃之地，正是因为我们——堕神的存在。”
神格之上的光芒流转，衬的桑椹面容如魔如妖。
“不止是我，还有你，斳倪。”
“我们，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