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音词穷。
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
而且,之前他一直是被她欺负的角色,想打则打,想骂则骂。
但此刻,他凌厉的站在那儿,周身张扬着与众不同的霸气,在他身上总能找到傅行北的影子。
她那天分明用金粉试过,他并不是傅行北呀!
原本还想将假结婚证找出来,问问霍成泽他们俩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可结婚证给司诺之后,她就收好了,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偏偏又没有保留照片。
沉沉地叹息了声,她终于道:“随便你吧!不过,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同意你再靠近我妈。小鸡黄,你有你的生活,而我,也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迈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牢牢扼住手腕。
他注视着她,轻问:“我来晚了,是不是?”
声音里含着复杂的深意。
她没有说话。
或许,曾有那么一刻,她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
但如今,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将手抽回来,她冷冷启唇:“我们不是一路人。”
话音落下,她迈开大步就走。
傅行北站在原地,望着时惟音离开的背影,黑眸里汹涌着复杂的什么……
时惟音跟霍成泽约好,要一块儿去见见方辰的表妹,齐玥。
她早就想去看看齐玥了。
但是,齐玥的父母不同意。
在方辰和霍成泽的周旋下,才同意让她过去见见。
病床上,躺着一个与时惟音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
她容貌姣好,菲薄的唇形弯弯的,忽略苍白得过分的皮肤,她分明该是个灿烂而又明媚的女生。
见到她,时惟音心里闪着难过。
一场车祸,毁了她们两个的人生。
说是同病相怜也丝毫不过分。
“你看到了吧!受苦的,从来就不是只有你自己。”方辰愤怒,“从你进监狱的那天起,她经历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如今,她躺在这儿,每天都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她遭受了多少罪,是你所想象不到的!”
“音音也经历了你所想象不到的痛苦!”霍成泽提高音量,“方少,音音是无辜的。在这件事情上,她甚至还承受着大家的骂名,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方辰冷哼了一口气,“你倒是完全相信她的无辜。”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霍成泽轻道,“如果她不是无辜的,她根本不需要请我帮齐玥治疗。”
听言,方辰的眸光暗淡下来。
他也知道,时惟音或许是无辜的。
但是,即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的清白。
他不由地看向时惟音,她始终是那么美丽的存在,在看向齐玥的时候,她的眼里甚至闪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同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呢?
还记得事发当晚,医生说,如果肇事者不逃逸,能够将齐玥早点儿送往医院,其实她有很大希望能够治愈。
偏偏……那个开车的人跑了!
那个曾经围在他身边跑跑闹闹,喊他辰哥哥的女生,如今躺在这儿奄奄一息!
“我并不想解释更多。”时惟音轻道,“方少,我只有一件事拜托你。”
方辰看着站在霍成泽身边的时惟音,两人倒是男才女貌,登对得很!
心里涌出抹不自在,他出声尽量冰冷:“你说!”
“成泽来为齐小姐治病的事情,肯定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那么,时梦莹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时惟音道,“我希望你能够将齐小姐保护好,千万别让坏人靠近她。”
“你当这是哪儿?”方辰不屑,“这里进出的全是我信得过的人!除非,是霍医生为了替你一不做二不休,让我表妹出事!”
霍成泽上前一步,刚准备说什么,就被时惟音拦下了。
“话我已经带到了。”时惟音声音温凉,“信不信是你的事。”
随即,她弯下腰,看着齐玥,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齐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被坏人打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人生,一定会很美好的!”
说着,她再看了眼齐玥,便和霍成泽离开了。
方辰看着时惟音离别前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好似看到了一种羡慕的落寞。
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他坐在齐玥身边,轻道:“玥儿,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女孩儿。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时惟音。如果你能够醒来,证明她的清白,那该多好呀!”
他想,如果齐玥现在醒着,肯定会蹦跶在他身边,笑着问:“辰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你是不是想要她做我嫂嫂呀!”
摇了摇头。
方辰,你在胡乱想些什么呢!
回医院的路上,时惟音问霍成泽:“齐小姐的病难治吗?我听说方家找了好多医生,试了好多办法,但都没能唤醒她。”
“尽力吧!”霍成泽也没有很大把握。
“你家人那边……”她犹豫了会儿,“还给你很大的压力吗?”
“我决定的事情,他们改变不了。”霍成泽扬起嘴角,“音音,我希望在这件事上,你跟我一起不要让步。没能让他们不再骚扰你,我很抱歉,我……”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打住吧!”时惟音望向车窗外,“分明是你在替我着想,结果你却还要跟我道歉,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那好,以后这件事,就都不提了。”霍成泽说,“如果,他们下次还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能解决。”时惟音沉声,“我就在这儿下吧!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你还住在傅行北家吗?”霍成泽问。
时惟音瞬间变安静了。
那天,他就那样离开之后,她再也没见到他。
“那个……”霍成泽放轻了声音,“有件事,我觉得还挺奇怪的。”
“嗯?”
“那个小鸡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不是戴口罩就是戴帽子,整个人显得很神秘的样子。至今都没看见他长什么样。”霍成泽道。
时惟音心下一沉,“你想说的是什么?”
“他和傅行北挺像的。”霍成泽说,“如果不是你说是聘请来的,我甚至都以为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是吧!”时惟音惊呼,“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