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那些参与聊天的店员都看向别处,脸上有了丝尴尬,还将刚才接待时惟音的店员推出来挡枪。
“我们又没说你。”店员白眼翻得特别高,“你这么上杆子对号入座。怎么?是心虚吗?”
“我心虚什么?”时惟音声音温凉,“我来逛商场,既然没有限制我的出入,那就说明我可以逛任何一家店!我既没偷又没抢,你这么不希望我这种人进你家店,那你就努力当这家店的老板来设置规矩!否则,你去问问你们家老板,是不是要像你这么对顾客?”
“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为顾客。”店员不屑,“来买东西的才叫顾客,你这种闲逛的,也好意思称自己为顾客!还拿我boss来压我,怎么?见到他之后,你是想找job吗?sorry哦!我们boss不亲自面试,我们公司都有HR!而且,你大概不知道,来这里做销售的全是硕士学历,要求至少会三国语言,你行吗?&%¥#@*……”
她后面说了不知道是个哪个国家的语言,时惟音听不懂。
但是,其余那些店员都笑出声。
时惟音看着服务员,那副嘲讽的嘴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早就听说奢侈品店的服务员高傲的眼神朝天的鼻孔是标配,如今一见,果然是这样。”时惟音勾起薄唇,“而你是其中眼神最高傲,鼻孔最朝天的!想来,你一定是店长吧?”
店员的脸色瞬间如土,“我不是店长,怎么了?你这么有本事,你买啊!就别说这块镇店之宝的怀表了,喏,那边是折扣区,只要你买一件,我就跪下来给你服务,如何?”
她这么笃定,分明就是看准了时惟音买不起。
旁边的服务员都跟着起哄。
“那可不得了,我们店的东西,打完折最便宜都四万多呢!”
“都到这份上了,我哪怕是卖房都要买!”
“这是有多瞧不起她?几万块,如今谁拿不出?”
“关键不是拿不拿得出!有些人一年也就赚那么几万块,你要她把一年工资都拿出来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谁都有那个魄力的!”……
时惟音被这群人围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是看好戏的虚伪。
还不乏有顾客凑过来,对时惟音指指点点。
“没有钱,进来干什么?真是怪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自知之明!”
“就是多了像她这种人,所以才分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服务。”
“咦?她不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时惟音!就是最近被各种扒的那个!不仅对自己的妹妹倒打一耙,还是个杀人犯!”
“哦!我们之前不是八过她吗?原来就是她啊!”店员眼睛一亮,像是忽然得到了制胜法宝,“我还以为,她出来后会收敛些,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嚣张跋扈惯了!正在风口浪尖呢,就出来逛街了?”
这一刻,时惟音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
杀人犯。
这三个字,是最近骂她最多的字眼。
或许,她的陪葬品,其实将会是它?
店员的话继续夹枪带棒:“顾客,你要买吗?你是时家大小姐吧!应该很有钱呢!随便买个东西我便跪下来为你服务呢!怎么?即便这口气你都替自己争不起吗?”
时惟音站在原地,灯光落在她身上,格外孤单寂寥,瘦弱的肩膀微微耸起,仿佛成了一座孤岛的模样。
几万块……
她需要花一百张画……
“到底买不买得起?买不起就赶紧走咯!别再这儿丢人现眼!”有顾客嘲笑到。
就在这时,时惟音揪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直起身子,薄唇微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买!”
是小鸡黄!
她当即回头看向他。
他走到她身边,“买这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店里每个人都发出惊讶的呼声:“我的天哪!”
时惟音的眸子里都开始地震了。
她原本想着,大不了就咬咬牙,跺跺脚,买一个几万块钱的东西就好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小鸡黄竟然一来就直接指向那块怀表?
他是疯了吗?
“这是她的谁啊!即便戴了口罩都能感觉到他长得好帅哦!”
“眼观这个人的气质,绝对不是一般人!”
“是她男朋友吗?暴殄天物!她怎么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你紧张什么?”傅行北的眼睛微眯,看起来是在笑,“现在该紧张的,不是她吗?”
“你疯了!”时惟音低吼,“你知不知道这块怀表要多少钱?”
“管它多少钱?”他握住她的手,以示她安心,“你是傅少的未婚妻,难道,他没有给你什么银行卡之类的?”
时惟音愣了下。
倒是给过。
说是不限额。
而且,她还过几次,但那家伙……
“如果你不想要,就拿去丢掉!我傅行北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来!”
他当时的原话就是这样的。
以至于,那张传说中不限数额的银行卡至今还在她身上。
而且,她随身带着。
原本是担心弄丢。
或者以防万一,母亲手术需要钱,也可以临时顶上刷一刷。
但眼下这种情况?
要她刷伍仟二佰万?
先不管傅行北同不同意,她都不可能同意!
“别怕。”他继续出声,“先刷卡买,买了之后可以无条件退款。你现在只是证明,你买得起,但你不买,OK?”
他一站在那儿就是全场最尊贵的王。
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轻的。
那名店员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想要买这块怀表可不是几万、几十万或者卖一套房就能搞定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
这块怀表来店里的时间不短了,问价的很多,心动的很多,但从来没有人狠下心买回家。
原本,老板将它拿到店里来,也只是放一放。
这种价格的藏品,一般都不会在这种场合交易。
“这位帅哥。”店员星星眼,一颗心都快挂在傅行北身上了,“你可别害了她!这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奢侈品!伍千二佰万!就算现在去银行贷款也需要时间,而且,这么多钱,银行可不一定贷哦!”
傅行北却像是没有听见店员的话,那神情间的轻蔑与无视,仿佛在店员的脸上重重扇了一耳光。
时惟音看了看傅行北,再看了看这些人,道:“你刚才说,如果我买得起你们店里的东西,就跪下来为我服务,这句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