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诺曼行省的海岸上,却是响起了炮击和火枪排射的轰鸣声。在持续响起的射击和鼓点声中,海滩上争相涌现和奔逃而过的异类,一片片的浑身满血或是四分五裂,被打倒在泥泞与乱石之中。
这是一些双足直立行走,四肢形似蛙类的脚蹼,身上还带着海鱼一般湿漉漉黏液和鳞片的存在。而在远处奔涌不断的海潮中,还横卧好几只搁浅的巨型生物尸体;只是同样是肠穿肚烂死状凄惨。
随着不断冲刷的海水渗漏出红黑色的体液,污染了好一大片的海滩同时,也吸引了成群结队的大片海鸟,在上面嘶声扑咬和啄食着。这就是天球之变后,出现在沿海被称为“潮祸”的灾害之一。
而双足行走似蛙似鱼的海生异类,也被当地渔民称为潮怪;至于体型类比鲸鱼却长满锯齿大牙,头部畸生甲壳和奇形大角的巨型生物,则被称之为浪妖;因此,这两种异类几乎追逐着潮汛而来。
然后,在一夜之间就能将一座沿海渔村,乃至河口沼泽和上游沿岸的聚居点,变成满地血污和碎肉的人间地狱。而后者更是各种出海渔船和小型商船的莫大威胁,会主动掀翻船只并吞噬落水者。
因此,当第一军团沿着滨海大道一路南下时,几乎是接二连三的接到,当地受害民众的哭喊告求。也走走停停的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功夫,来肃清和铲除这些徘回和游曳在海岸线上的异类威胁。
在这个过程中,将火药装在密封铁壳中,改造为延时爆炸的原始水雷;以及装在快速马车和平板驳船上发射的火炮、蜂巢枪;就成为了对付这种潮怪的最好手段。尤特雷德还贡献一个古老配方。
就是用杀死的潮怪内脏和其他一些刺激性成分,调制成为一种药膏;涂抹在了作为诱饵的牲畜身上,对于绝大多数蛰伏起来的潮怪,简直就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很容易就将其从海岸巢穴引出来。
然后,通过放火和投掷爆炸物进行封锁和阻断,最终将其驱赶到军队预设的伏击阵地中来。等到将成熟个体消灭的差不多了,就派出特攻骑士和猎人小队,突入巢穴用炸药将残存幼体一起毁掉。
因此,在第一军团南下的过程当中,几乎每天都在地方自卫团和巡逻队的配合下,持续剿杀和清理着这些随着潮汛而来,又盘踞肆虐在海岸线上的异类。逐步恢复着沿海的航运和渔业生产活动。
随着最后一小群潮怪,逃到了滩涂边缘的咸水沼泽和芦苇丛中;下一刻,迎面投掷而来了数个燃烧罐,轰然炸裂、腾燃在这些异类之中,沾染灼烧的嘶嘶乱叫;更多埋伏的民团冲出来迅速补刀。
最终,开阔的海滩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正在海滩上切割和分解,满地异类尸体的成群民团身影。其中浪妖的尸体,已经被验证过与巨鲸类相似,可以用来提取激发血脉的诱导剂和营养膏。
甚至部分血肉晒干研磨成粉,与油脂混合之后是上好的鱼饵。而似蛙似鱼的潮怪尸体,虽然不能直接食用;有引发人体畸变的风险。但外鳞和皮都是不错的加工材料;可以制成防水保暖的皮具;
或是携行容器的外壳;内脏还可往复利用制成特殊的捕杀诱饵。因此在第一军团清剿过海岸线上,大多数“潮祸”的根源之后;剩下零星存在的漏网之鱼,就可以悬赏的方式交给雇佣兵和兵团。
或者说,当这些随着潮汛而来的异类灾害——“潮祸”,具有了可以深入挖掘的经济价值之后;其本身存在的危害性和威胁,就自然而然的澹化,并转化成为一种长期持续的渔业资源产出门类。
因此,哪怕王国在前期工作中,为此预支和补贴一些金钱,也是完全值得的。随后正在思量中的江畋,就见到被一小群不列颠卫士,簇拥其中的丹麦女巫丝凯德;再度两眼翻白的吐出一串字眼。
“陛下。”而在旁的首领尤特雷德,也当即转身对着他解释道:“丝凯德已经往复通灵过,周围十公里范围之内的鸟类,再也没有能够发现更多,潮怪或是其他异类的的群落。”
“不错,你的女人很不错,真的很不错。”江畋点点头赞许,然后看着微微变色的尤特雷德道:“我是说她的能力很不错,对于任何一支军队,都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你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陛下的夸奖,真是令我惶恐。”编发背剑的尤特雷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您说的没错,丝凯德是我宣誓要守护毕生的女人;而能为您这样伟大的王者效力,也是我和丝凯德的荣幸。”
毕竟身为丹麦部落先知\/女巫的丝凯德,当初就是大酋长\/蛮王斯哈德身边的专属顾问;在斯哈德死后的王帐动乱中,更是成为诸多大部落死伤累累、往复争夺的对象,最终却根据预言选择了他。
也是他一直得以趋利避害的重要保障。如果,这位颇为看重自己的新兴王者,想要向他讨要丝凯德的话,那他也只能选择断然抛弃大多数的事业,而带着少数亲信和女人们再度踏上逃亡之路了。
但好在他所担心这种事情,始终没有发生。这位主君也只是根据他身边女人的相应表现和作用,而直接赋予了他不少金钱和物资的赏赐而已。此外,他的部下也被编入了王国新成立的海岸兵团。
追随而来的那些民众,也被安置在沿途建立起来的屯垦农庄当中。这样,他就可以放下管理大多数人的繁琐事务,专心率领其中挑选出来的一千名士兵,以不列颠团番号,直接为王国效力十年。
而在这为期十年的合约当中,尤特雷德和他的女人们,也可以不再担忧来自王朝的追杀和清算,放下错综复杂的过去种种;在这片陌生而富饶的土地上,重新开始一番全新的生活。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相比北海沿岸动则占据大半年的严酷冰霜,和亘古不化的冻土针林;北方高地动则雨雪冰雹交加的恶劣天气;不列颠本土的阴雨绵绵与湿热,简直堪称温暖而富饶的乐土。
就在他暗自期许和畅想着将来种种的同时,就见到远处再度响起了遇敌的警号声;紧接着一名充当信使的骑兵,冲到了他的面前,同时高喊道:“瑟堡,已经投降的瑟堡,遭到围攻,紧急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