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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灵溪点点头,时间紧迫,她直截了当,早一点找出问题的关键,就多一分希望:“你和贺然是怎么认识的?”
巧巧眉头深锁,也没有隐瞒:“我和他认识是在一辆公交车上,我请了一天假,想趁换季去买几套衣服。不料遇上了小偷,我还毫无所觉。当时公交车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却都保持沉默,只有贺然挺身而出,抓住了小偷。谁知小偷身上带了刀,贺然跟他搏斗时,手臂还被割伤了。幸好,后来有惊无险,顺利抓住了小偷。后来,我一向欣赏有正义感的男人。陪他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后,我主动问他要了电话。后来就断断续续联系着,几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喝得醉薰薰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他虽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气质极好,行事作风都彬彬有礼。我担心他出事,就问他在哪里,他报了个地址后,电话就没声了。我又拨回去,他都没有反应。”
顾不得当时天色已黑,巧巧随意编了个借口请假,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到了地方,巧巧才发现那是一间公寓。
她又打了好几遍电话,贺然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很怕他会出事,就上了楼,她依稀记得,他曾跟她说过,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方便休息。
鬼使神差地,她记起了贺然住的楼层和他的房间号。
是他刚刚在电话说的吗?她也记不是太清楚了。
总之,她匆匆冲上楼。
正当她发愁,贺然好像醉得不醒人事了,他会来开门吗?
当她出了电梯,才发现自己想太多了,他的房门没有关紧。她高兴地推开了门,只见贺然倒在沙发上,脸颊红得似火烧,还没有靠近就被他身上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
赵家的纪律很严,她没见人喝得如此酩酊大醉过,不管她怎么拍他,喊他,贺然都没有反应。
贺然长得很高,超过一米八,她虽有一把力气,但要搬起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还是费了好大的劲。
当她终于气喘吁吁,将他抬上床的时候。
他突然抱住了她,她拼命挣扎,她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孩。她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对他有好感,也不容许她对自己这么无礼。
只是,男人的力气特别大,她刚刚本就消耗太多,竟一时挣不脱。幸好,贺然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他只是静静抱着她,最后她累了,竟在他怀里睡着。
翌日,他醒了,酒也退了,他懊恼向她道歉。
她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一开始他并不说,她也没有勉强就去厨房,给他做了一碗面。
打开冰箱,她发现冰箱里有很多东西,加上各种灶具一应俱全。这里不像是休息的地方,倒像是他长住的地方。
吃了面,他向她道明了一切。
原来,他结婚了,他和妻子是奉父母之命,他们没有感情,生活在一起不到一年彼此都感觉很压抑,很痛苦。
昨天,他发现妻子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进了酒店,那一刻,他想冲进去,又觉得有点可笑。
他和她本来就像陌路,何不成全她呢?
理智是一回事,男人的尊严又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她可以和他结束婚姻,再去追寻幸福,而不能这样给他戴绿帽子。
自从那一天后,她和贺然之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变化。
俩人打电话的频率更高了,经常聊到深更半夜都舍不得挂断。知道她出门不方便,贺然就给她大包小包寄礼物来。
表面上都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却在暗中给她藏了贴心的小礼物。
比如女孩子喜欢的小首饰,当下流行的周边,还有一些比较昂贵的裙子。
一开始收到这些东西时,她是惊惶的,她想还回去。
贺然却让她不喜欢就扔了吧,反正都是女孩子的东西,他也用不着。听着他失望的口吻,她心软了,就这样慢慢地,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戴着他送的礼物,想着他说的话,她想忘记他都办不到。
原就对他有好感,如今的心心念念,她虽没有谈过恋爱,也懂得自己可能爱上他了。
她生长在赵家,对这种事很是排斥的。
她从小就被教导,为人要正直,不能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贺然未婚,她和他在一起无可厚非。
但他是有妇之夫,哪怕他们没有感情,还分居了,他妻子甚至有了新的感情。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迷恋他,堕落的理由。
就像抱怨他妻子的话,她可以跟他结束婚姻后,再来追求她。而不是采取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当然,贺然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切更多的是她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那段时间,她终日魂不守舍,连小姐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她只好跟她撒了个谎,说自己外婆最近身体不好,她想回去照顾她几天。
小姐很爽快就答应了,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给外婆治病。
“外婆”本来就是虚构出来的人物,她也不能回赵家。只好找了一家酒店,暂时先住下。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关掉了手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除了叫客房服务外,她三天没出过房门。
有些事,她还是很纠结。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和贺然划清界线,她绝不能当小三。
赵家人对婚姻一向都很忠诚,哪怕不爱了,也是离婚之后,各生欢喜,从不会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其实,贺然并没有真正对她表白过。
他只是送她礼物,半夜打电话给她讲白天公司发生的趣事。他还给她讲他小时候,他上学时的各种糗事。
然,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直白,多少明白个大概意思。
是她自己心乱了,她在给他找借口。
说他没有表白,就是对她没有意图。
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不信,她好慌好烦好乱,只能先逃。
可心被束缚了,人走到哪里都一样。
总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系着她,让她避无可避。
第三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此时一夜未眠,刚刚睡着的她,迷迷糊糊去开门。
她还没看清楚来人时,贺然已经一把抱住了她。
她万分惊恐,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贺然,你快放开我,你怎么来了?”她很急,很羞恼,心底却有一朵烟花绽放,悄悄的,漫延着喜悦。
这种感觉特别复杂,内心的道德感战胜了渴望,她拼尽全力,想推开贺然,无奈,他抱她抱得特别紧,仿佛要将她镶嵌入自己体内才安心。
“巧巧,你知道吗?我好想你,你不接电话,我只好装成你的同乡去找你。梦凝阁的人说,你外婆生病了,你回去照顾她了。我问了地址,赶过去,村里人说,没有这个人,巧巧,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不要失去你,你知道吗?你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灰暗的生活里,给了我一丝希望。我不要再继续活在黑暗里了,我好害怕。”贺然紧紧抱着她,语言零乱,几乎没有逻辑。
她听得泪流满面,哪怕自己的谎言被他拆穿了,她也不在乎。
她家几代都是赵家的仆人,很忠心,她小时候就接受了任务。将来要以保护赵家人为己任,一切都要以赵家人优先,哪怕是挡子弹,牺牲自己,也必须无怨无悔。
可以说,她从生下来就注定要为自己而活。
她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但她是人啊,有血有肉有感情,怎么可能将自己全然变成一块木头,一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