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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南宫萧谨眼底快速燃起两簇熊熊烈火,他也知道古雅故意激怒他。
只是,看着他的女人跟她亲热手挽手,他就莫名不爽。明知是激将法,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简灵溪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能朝南宫萧谨投来哀求的目光,请他大人大量,不要跟古雅一般见识,她回来后再慢慢向他解释。
自己的女人如此为难,南宫萧谨只得强行压下内心的怒火,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灭灭火。
这一次是她欠他的,他会好好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简灵溪见状,内心不安,但此时此刻,她什么话都不能说。
只能拉着古雅大步往外走,以免她再弄个什么事来。
她发现古雅体内住着一个老顽童,喜欢捉弄人。
来到梁安琪的房间,南宫雷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虽服用了梁安琪的血,能解他体内的白灼,但他毕竟中毒几十年了,身体都被掏空了,不可能一下子好起来。何况,他的脑肿瘤不会自行消失,只会先萎缩,最后还得靠手术取出来。
所以,他现在的状态仍很不好。
身体好些了,南宫雷鸣也变得浅眠,听到有人推门而入,自然睁开眼。
见是简灵溪和古雅,更是慌忙坐起来。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们救了他一命,他应该感激才对。
古雅给简灵溪使了个眼色,用只有她们俩听得到的声音问:“你说,还是我说?”
简灵溪怕古雅会胡言乱语,只得揽下这任务:“我说吧。”
见她们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南宫雷鸣主动说:“有什么话,请直说吧。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呢?”
“不是,你别多心。小蕊身体好些了,她想见梁小姐,我骗她梁小姐去给她找药了,但可以带你去看看她。”简灵溪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有些事不需要细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马上跟你去。”南宫雷鸣没有半丝犹豫,立刻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身体还虚,走路不是很稳,看得出来,他也想见小蕊。
毕竟,父女连心,哪个当父亲的,可以放得下生病的女儿?
事情很顺利就解决了,古雅朝简灵溪挑了挑眉。
简灵溪心虚地垂下了头,她真的是蠢到家了,怎么找了个如此拙劣的借口?
古雅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进去看一下梁安琪吧。”
简灵溪忙拉住她,惊声说:“不可以。”
“为什么?”古雅不解地问。
感觉自己的伪装更被古雅一层层剥下,简灵溪真的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连个好一点的借口都想不到。
“我跟你打过赌的,梁小姐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不能插手。”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简灵溪长长松了一口气。
古雅早就看透了她,就是想逗逗她。
见她为了自己这么委曲,她真的很感动。
便也不再逗弄她了:“那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简灵溪感觉古雅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伪装,有些窘迫和不自在,转身进了内室。
梁安琪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好,心跳和脉博都很弱。简灵溪取出自制一颗药给她服下,如今她只能尽人事了。
能不能活下来,要靠梁安琪的意志力。
“梁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强势的女人,拥有比一般人更强大的意志力。说实话,你的情况很严重,若不是古雅出手,你已经死了。可古雅不能再救你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是南宫二爷替你求的情,他让古雅救你,他说不尽最后一分力,他良心不会安宁。我是个局外人,没有参与过你们的事,对你们的过往亦不了解。我想,你们纠缠了半生,弄成现在这样,有话未说就天人永隔,你也是不甘的吧?那么,就请你醒过来吧,把事情跟二爷说清楚,给小蕊一个交待,免得来世还纠缠不清。”简灵溪坐在梁安琪身边,淡淡地说。
“对了,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准备拿到了吉角就给小蕊做手术了。她很坚强,求生欲很强,但我没有太高的把握。你也是学医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治疗方法是绝对安全的。如果你能在小蕊手术之前给她一些鼓励和安慰,我相信她一定会更有勇气面对一切。”简单说完两件事,简灵溪又检查了一遍梁安琪的脉象,才起身离开。
简灵溪走得有点急,没有看到梁安琪的手指在她走后,轻动了一下。
……
南宫雷鸣身体还虚,自行走不了太远,简灵溪让沐冰找了一架轮椅来。
她亲自推着他来到梁小蕊的病房,南宫萧谨乍然见到他,脸色紧绷,却没有马上离开。
南宫雷鸣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为免他们尴尬,简灵溪快速推南宫雷鸣进内室。
看着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梁小蕊,南宫雷鸣激动得要站起来。
简灵溪忙按住他的肩,轻声说:“我怕小蕊醒来见不到你会激动,在她的睡穴上扎了一针,我得再给她扎一针,她才能醒来。”
“麻烦你了,灵溪,你真细心。”南宫雷鸣感激地说,更体谅她的不易。
她既要治疗他们一家人,又要顾虑到南宫萧谨的感受,真是两头为难。
简灵溪笑了笑说:“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她认识第一种草药起,她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能替人解除痛苦,她就感到快乐。
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心深处她有些不安,觉得对不起南宫萧谨。
哎……
简灵溪取出自己的针包,在梁小蕊睡穴上又扎了一针。没过多久,梁小蕊眼皮颤动着,缓缓睁开。
“小蕊。”南宫雷鸣激动地喊了她一声,不管他跟梁安琪的关系如何。小蕊都是他的女儿,他的骨肉,她病得这么重,他不能陪伴她左右,他真的很愧疚。
梁小蕊久病,脑子已经不似正常人般灵光了,寻声望去,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先是一怔,接着睁大双眼,颤抖着唇,半晌发不出声音。
见她这样激动,南宫雷鸣更加愧疚:“对不起,小蕊,是爸爸不好,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爸爸……”嵌在灵魂深处的名字终于喊出了口,泪跟着滑了下来。
她这一落泪,南宫雷鸣一颗心揪得更紧了:“小蕊,你别哭,别哭,你身体才好一点,不要激动,好不好?”
她病得这么重,却不能时时刻刻有父母陪伴在身边,有时都不愿意醒来,因为害怕。她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是又吵架了?
虽然他们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恩爱,但有些事,他们不当着她的面说,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她更加害怕。
“小蕊,小蕊,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乖,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不要激动。”南宫雷鸣柔声劝着,梁小蕊轻轻点头,极力克制。
南宫雷鸣眼里有着担忧,唇角却扬起慈父的笑,一直在安慰梁小蕊。
简灵溪看得好羡慕,在她记忆还模糊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简世勋也这么对过她。
但那一切都是假的,做给她妈妈看的。
想起小时候,想起妈妈,简灵溪一颗心堵得发慌。
“爸爸,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从悲伤里稍稍抽出点理智,梁小蕊主动关心南宫雷鸣。
“嗯,爸爸没事了,小蕊,你放心,爸爸会陪着你的。你别怕,你灵溪姐的医术很好,只要你听话,她会治好你的。”南宫雷鸣握着女儿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