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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明白了得太晚了,以至于一错再错。
如果她早一点参透,她的人生不会这么孤苦,她的女儿也不会在单亲扭曲的氛围下长大,造成偏激的个性,害己害人。
古月馨的话深深震撼着简灵溪,在她服用了假死药昏迷的那段时间,南宫萧谨究竟为她做了些什么?
虽然她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从古月馨的叹息声来,她听得出来,那段经历必定十分艰难。
简灵溪错愕之际,南宫萧谨大方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尽全力用一生的爱去呵护她,照顾她。”
古月馨露出欣慰的笑:“很好,你比我们都透彻,都有担当,都勇敢。”
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夸赞一个人,南宫萧谨面色不改,坦然接受。
“那你也无须回避,留下来吧,我相信你可以帮到灵溪。”古月馨恢复了凝重。
她的话里似是饱含多重含义,简灵溪心颤了几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古月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跟她说,必定是很重要的事。
简灵溪手搭在古月馨脉上,一直留意着她的变化。
“古老夫人,长话短说吧,你身体不好。”
“你手上是不是有沈家医书?”古月馨如简灵溪所愿,确实句子够短。
毫无心理准备的简灵溪吓了一大跳:“古老夫人,你怎么会问这些?”
“你不必防备,我不会要你的医书,否则,我不会等到现在。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否看错,如果你是沈家的传人,我曾受人所托,有一件事要向你说明。”古月馨毫不避讳,直截了当。
她伤得这么重,已经回天乏术了,应该不会觊觎沈家医书吧?
可古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许她在为梁安琪做准备也未可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简灵溪心下惊疑,迷惑不定,关于外祖父家,妈妈说得很少,她更是从没去过,半分都不了解。但她知道古月红一直在找沈家医术,可上面就是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
若说哪里与众不同,大概就是那些奇妙的针法了吧。
一套大的针法体系里面可以演变出无数种具体的针法,根据病症的不同,针法也变化无常。
知道简灵溪心存疑虑,古月馨也不着急,只是,她现在时间不多,她若是一直怀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她不能逼她,人的疑心是相通的。她越是着急,简灵溪肯定越怀疑。
古月馨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可以慢慢考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等。”
咬了咬牙,简灵溪决定凭感觉相信她一回。
古月馨伤得特别重,若非她意志力惊人,换作其他人是撑不到现在的。
“古老夫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沈家是不是我认为的沈家,我只能告诉你,我妈妈姓沈,她叫沈静仪。她确实自幼学医,但她的医术并不高,她更擅长制药。”简灵溪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沈静仪……”古月馨喃喃着这个名字,过了半晌才挣扎着撑开眼皮:“她的后颈正中央是不是有一颗痣?”
“啊?你怎么知道?”简灵溪忍不住惊呼。
妈妈一直留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及腰的长度,特别好看。她说她从小就留着,一直没有舍得大剪过。
她更是很少扎起来,除非是亲近之人,否则,很难知道她的后颈有一颗痣。
“原来真的是……”古月馨长长叹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心舒展开了些,看上去竟像是病好了几分。
简灵溪知道这都是假象,是她心情好了,自然看上去没那么沉重,感觉气色好些了。
“古老夫人,你认识我妈妈吗?”简灵溪问。
“不认识。”古月馨诚实摇了摇头:“我认识你的外祖父,沈清秋。”
这个名字,简灵溪好陌生。
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简世勋,妈妈自觉没脸面对家人。她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回去,亦从没有跟她提过外祖父的名字。
“你妈妈从没提过吗?”古月馨问。
简灵溪如实摇了摇头:“妈妈自感愧对外祖父,总在无人时悄然落泪,她从没有跟我提过,但我偷偷看到过几回。她是真的特别想家。”
“你父亲是不是叫简世勋?”古月馨又问。
事到如今,她已经决定相信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是。”
“你妈妈呢?”古月馨又问。
“她已经过世十几年了……”提起妈妈,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至今没有找回她的骨灰,她的魂魄肯定无法安息,在人间飘荡。
“她是怎么死的?”古月馨又问,她像是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拔不出来。
纵然伤心,简灵溪还是可以判断出来古月馨不是明知故问。她是古家的家主,以她的身体状况,她应该以古家为重。
如果她想让红缨继承家主之位,也应该趁她现在还活着,召集古家人告之一切,这样红缨的地位才名正言顺。
她竟然愿意将这么宝贵的时间消耗在她身上,对她而言,必然是件极其重要的事。
“妈妈身体本就虚弱,又在孕期忙着研制保健品,过度操劳,加上难产,在妹妹出生后不久就……”两滴泪情不自禁落下,简灵溪陷入极度的悲伤里。
南宫萧谨来到她身后,握住她双肩,默默给予她力量。
当年她才七岁,同龄人都还躲在妈妈怀里撒娇,她却要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她的一日三餐全靠帮佣人干活赚取的,从没有吃过一口闲饭。
所幸,简世勋怕别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给她上学的机会,才有今天的她。
不过,她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医学天赋,沈静仪暗中教她识字学医。她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
他十几岁博士毕业,人人夸他是天才。
如今跟简灵溪一比,他算什么天才?他有那么好的师资和学习环境,而她什么都没有,既要照顾妹妹,还要防着后妈的算计。
他想象不出那样艰难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竟然这么年轻就过世了,真是可悲可叹。”古月馨长叹一声。
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梳妆台:“第三格抽屉里有一个红木盒子,你给我取过来。”
“是。”简灵溪压下悲伤,依命而做,趁机抹去眼角的泪。
妈妈告诉她,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哭。
哭泣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强者只佩服强者。所以,她要当一个强者。
哪怕不能撑起一片天,也不要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拿到盒子,简灵溪已经收拾好了心绪:“是这个吗?”
古月馨点点头:“钥匙是我头上簪子。”
“好。”简灵溪依言取下她头上的发簪,插入锁孔里,“咔嚓”一声,盒子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羊脂白玉。
玉质温润细腻,洁白无瑕,毫无杂质,一看就是上好的玉。
简灵溪眉头深锁,这玉好面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见过类似的一块玉?”见她盯着玉看,目不转睛,古月馨问。
“好像是。”她不是近期见的,不然不会印象如此模糊。但她以前哪有机会见到这么好的玉?
“你拿出来看一下。”古月馨用眼神鼓励,不容她拒绝。
纵然不想,简灵溪还是没有忤逆她的意思。
她知道古月馨现在是用命在跟她说话,她每说一句话,就多消耗一分精元。她是古家的家主,时间对她而言,比什么都珍贵。
她不见最疼爱的梁安琪,不见她放心不下的古家人,偏偏将时间给了她。
她若是再推辞就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