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将她吓进被窝,南宫萧谨心底又升起一股失落和不爽。
她的动作这么快,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长相一向自信满满,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简灵溪拉高被子,将脸都蒙住了,看不到南宫萧谨气愤又无奈的表情。
南宫萧谨没有再上前,他只想守着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些日子,南宫家发生了太多事了。诡异又棘手,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底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在南宫家布下一个又一个局?
南宫萧谨眼中绽出精芒,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他一定要尽快把他揪出来。
直到确定被窝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他才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躺在她身边。
很快的,熟睡中的简灵溪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慢慢靠近他,往他怀里钻。黑暗中,南宫萧谨双眼晶晶亮,满是愉悦。
这小妮子,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可爱,最诚实。
长臂一伸,将她小小的身子卷入怀里。简灵溪很顺利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在他脖颈般如同猫咪般蹭了蹭,跟着睡了过去。
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如同老夫老妻一般。
只是,看得睡得正香,将自己当成抱枕的简灵溪,南宫萧谨咬牙切齿。
身体的变化让他极度不舒服,又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只能继续当一只忍者神龟,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一夜无梦,简灵溪睡了很舒服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只除了发现自己又和南宫萧谨同床共枕时有些尴尬,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有些习惯了。
人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一而再再而三就习惯了。
南宫萧谨还在睡,简灵溪轻轻从他怀里钻出来,蹑手蹑脚下了床,进浴室梳洗了一番。正在开门出去时,背后传来男人沙哑不满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简灵溪身影一顿,转过身来:“我去看看爷爷。”
不知是不是逆光的关系,她竟看到南宫萧谨挂着两个黑眼圈。
不可能吧?
他的皮肤那么好,比她还细还白。昨晚又睡了美美的一觉,怎么会有黑眼圈呢?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是。
还有,她怎么感觉他说话带着一股怒气?
是起床气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再睡一会儿吧。”简灵溪好心地说,南宫萧谨感觉心底的怒气又升腾了些。
“我跟你一起去。”南宫萧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好……”她低下头把“吧”字咽下去,南宫萧谨的情绪变化太快太可怕了,她不敢违抗。
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才相处得愉快,她也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时光。
南宫萧谨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他站到她面前,又是一绝世美男。只是,他眼睑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紫突兀挂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简灵溪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了句:南宫萧谨,你帅成这样子真的好吗?
“走吧。”见简灵溪愣神盯着自己看,南宫萧谨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起码从她无法掩饰的眼底,他清楚看到她对自己皮囊的迷恋。这样的认知有一点让他不舒服的就是,她只好色,而不贪恋他这个人。
刚刚涌起的自信心瞬间被击溃,不,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视他如生命,当他是独一无二的所有!
简灵溪匆匆走在面前,不敢再看南宫萧谨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下了楼,遇见郭碧侠,简灵溪忙迎上去,问:“郭管家,爷爷醒了吗?”
“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老爷子一夜未眠,这会儿刚刚睡下。”郭碧侠脸色有些担忧。
“琴瑟楼那边……”简灵溪想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陈红和陈晓晓已经被法医带走了,琴瑟楼死了人,大夫人害怕不敢再住,就搬到……”话说到这里,郭碧侠似乎有所顾虑,情不自禁看了南宫萧谨一眼。
觉察到了异样的目光,南宫萧谨直接问:“搬哪儿去?”
“诚宵楼。”郭碧侠不敢隐瞒。
南宫萧谨浑身散发出足以冻僵人的寒气:“谁准许的。”
郭碧侠垂下头:“是老爷子答应的。”
南宫萧谨愤然转身出去,脚步匆匆。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简灵溪很不解,心里隐隐有一丝惧意。他这个样子,仿佛是要找人打架去的。
郭碧侠快速追上去:“二少……二少……”
简灵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耽误,加快脚步跟上。南宫萧谨一直是情绪内敛到腹黑的男人,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必然不是小事。
南宫萧谨手长手脚,带着怒气的脚步更是匆匆,当简灵溪慢跑着赶到时,里面已经发生冲突。
南宫萧谨来势汹汹,傅琴被吓得瑟瑟发抖:“阿萧,你这么早……”
“给我滚出去。”南宫萧谨半分都不客气,直接对傅琴下令。
她是长辈,南宫萧谨对她这么无礼,她却不敢生气。
“阿萧,你别这么大的气,我们只是暂住一阵子,等事情平息了,我们自然会搬走的。”傅琴脸色惨白,昨晚她不在现场,但她看到了陈红和陈晓晓的尸体。
琴瑟楼,她是不敢再住了。
而且,她用了二十几年的管家和女佣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女儿下毒。这样的人心,她该怎么相信?
“你没有资格住在这里,马上给我滚。”南宫萧谨怒指着大门的方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怒火染红,熠熠生辉,却可怕得吓人。
虽然南宫萧谨对傅琴的态度一直不太好,但也没到这么恶劣的地步。他这个样子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快要失去理智。
傅琴吓得尖叫一声,不敢回嘴。
南宫玉盼拖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走来:“阿萧,昨晚你也在场,我妈妈胆小,她住不得那样的房子,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我知道诚宵楼对你意义非凡,可我们现在处境,你就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暂住几天吗?我用生命向你起誓,绝不会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这样还不行吗?”
“不行。”南宫萧谨说得斩钉截铁。
南宫玉盼知道南宫萧谨的软肋就是简灵溪,快步朝她走去,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双膝着地。
那巨大的声响,听着都疼。
简灵溪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玉盼,你没事吧?”
扬起苦涩的笑,南宫玉盼整个人依靠在简灵溪身上,声音虚弱地哀求:“灵溪,你跟阿萧说说,让我们在这住几天。琴瑟楼,我们实在不敢住了。这大宅,除了你们的萧风阁,三婶婶的兰鹤楼,就剩下这里跟主屋了。我们不敢去打扰老爷子,不然这样吧,等过几天。我们心灵的阴影少一些,等下人把琴瑟楼里外重新打扫一遍,我们就搬回去,好不好?”
南宫玉盼放低姿态哀求,眼里含着泪。
简灵溪不敢答应,她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而且,南宫萧谨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若非她们真的触碰到了他的禁区,他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灵溪……”南宫玉盼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于简灵溪身上。
“我……”简灵溪为难极了:“玉盼,我还是先给你把一下脉吧。”
简灵溪扶着南宫玉盼走向沙发,南宫萧谨大喝一声:“谁都不许碰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