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威没想到林暄在生命的紧要关头,竟然想搓和他和赵珍。
扬起苦笑,林暄平凡的脸毫无特色,却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你也别惊讶,更别感动。我这么劝你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她会好好待小威的。”
“为什么你这么看好赵珍?她并不是个好妈妈,她将小仪丢给了你。”王威有些不解。
“不,你错了,那不是叫丢,叫无奈。她妈妈不肯帮她带,她不去赚钱,小仪吃什么?如果赵珍真的自私,想要安逸的生活,她大可以放弃小仪的抚养权,让小仪跟着她爸爸。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她不想小仪受苦,小仪爸爸酗酒,喝醉了会打人。赵珍是爱孩子的,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为。”同为女人,同为母亲,她理解赵珍的难处。
这也是她一直帮她带小仪的原因,只是,万没料到,一双恶魔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一切,将她们逼入绝境。
“林暄,你别多想了,好好养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王威内心五味杂陈,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一团糟。
如果林暄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再婚了。他会独自将孩子抚养成人,这样也少了许多矛盾和麻烦。
他个性耿直,不够智慧,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十分复杂,他自认为没有那个智慧去解决。
所以,有些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个性使然,他一辈子也学不来李军的圆滑。
何不如就这样吧,简单点,对大家都好。
至于赵珍,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
拿她当妹妹看待,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她一把。
望着王威逃也似的背影,林暄并没有再强求。
有些事,不是她想就能成真的。
她这么说,只想向王威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介意他和赵珍在一起,他不必因为她的离开而有所愧疚,他可以放下包袱,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没人在了,她终于不必再强撑,让痛苦和惊恐都浮于脸上。
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此结束。但是,她心有不甘,她想为儿子再坚持一下。
别人千好万好,终究没有亲妈细心和无私。
……
南宫萧谨怕简灵溪独自去冒险,亦步亦趋跟着她。
简灵溪很无奈,心底却有一股无以言喻的暖意。
只是,他这样跟着她,她好被动,不知所措。而且,大宅有那么多下手和保镖看着,她好尴尬。
忍不住说:“南宫萧谨,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会乱跑的。”
“真的吗?”他反问,语气是浓浓的不信。
简灵溪脸颊泛红,硬着头皮说:“当然。”
南宫萧谨指了指她正在走的方向:“告诉我,这是通往哪里的路?”
“轰”地一下,简灵溪脸红成熟煮的虾米,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滴出血来。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正走向萧风阁的方向。
哎呀,真是太尴尬了。
不,南宫萧谨太没绅士风度了,他怎么能这么捉弄她?
简灵溪满心忿然,想往回走,南宫萧谨还是跟着她。
转念一想,她索性笔直向前。
南宫萧谨由背后拉住她的手:“还说你不去?”
美目没有半分被人拆穿的窘迫,她大方地说:“三婶婶被吓得不轻,我去看看她。”
“……”南宫萧谨站在原地,瞪着嚣张走在面前的小妮子,一时间竟拿她没有办法。
她明明就是想去萧风阁,去看那口井!
眼睁睁看着简灵溪拐进兰鹤楼,南宫萧谨目光沉了沉,最终没有跟上去,就站在院子外。
刘妈就在院子里,虽然除蛇队将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确定不会再有蛇了才离开。可她还是不放心,早上花园里的那一幕,她亲眼所闻,吓得心都要停了。
小姐体弱,她经不起再一次折腾。
而且,这蛇太吓人了,被咬一口准没命。
于是,她向老家人打听一些驱蛇的偏方,做了洒在院子各处。
简灵溪远远就看到,走近才问:“刘妈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二少夫人,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兰鹤楼里还有没有蛇?”刘妈脸上勉强挤出笑,声音却在发颤。
简灵溪知道今天大宅所有人都吓得不轻,一般人都怕蛇,何况是成千上万条蛇一起出现,不害怕才怪。
“好。”理解这种心态,简灵溪没有推辞。
她知道此时她的保证,会给刘妈一种安定。
这对她只是举手之劳,对别人却是一颗定心丸,她何乐而不为?
查看了一番,简灵溪闻到了一股浓浓驱蛇草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蛇闻到这种气味是不敢靠近的。但若是受控于人就另当别论了,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白,会引起恐慌。
这蛇不是自己出现的,是受人驱使而来。草药是阻止不了的,但可以给人心理上的安慰。
“刘妈妈,我看了下,应该没有了。这里洒了很多蛇害怕的草药,正常情况下,它们不会再出来了。”她没有骗人,她说的是正常情况下。
别人要误读,她也没有办法。
简灵溪在心里悄悄吐了下舌头,她可爱的样子没有逃过南宫萧谨的眼睛,眸色沉了沉。
突然,他好想知道她卸下了沉重和强撑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无忧无虑?
念头一起,占据心扉,他突然好想看到这一幕。
“谢谢你啊,二少夫人。瞧瞧我,你来是客,我没请你进去喝茶,还让你帮忙,真是太失礼了。”刘妈自责地说,一边将简灵溪迎了进去。
“刘妈妈,你快别这么说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能帮到你,我很乐意,也很开心。”医者天生有一副热心肠,她也不例外。
不仅治病才可以救人,心病也是一样的。
“是灵溪来了吗?”沈兰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简灵溪扬声应道:“三婶婶,是我,我来看看你。”
说着,简灵溪进了客厅,正瞧见沈兰从房间出来,脸色惨白,她忙上前扶着她:“三婶婶,你不必起来的,我又不是外人。”
“嗯,我睡太久了,醒了就想爬起来走一圈。一直躺着人也不舒服,头昏脑胀的。”沈兰唇角微扬,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她总是面面俱到,连说话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让人如沐春风。
简灵溪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三婶婶,你身体虚,注意休息。”
“好,我知道的,谢谢你啊,灵溪。”沈兰拍了拍简灵溪的手,看她的目光有几分不寻常。
简灵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迷茫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沈兰哑然失笑:“没有。灵溪,真没想到你还会控制蛇群。早上若不是你,我们……”
想到那可怕的一幕,笑容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
那种恐惧从心里透出来,怎么都藏不住。
简灵溪知道自己早上做的事,被人神化了。
她必须好好解释一下,她可不想以后被当作怪物看待。
“我的医术是妈妈教的,她自幼就告诉我,学中医的人要经常去山里采药。山里的蛇虫鼠蚁最多,一定要先学会驯服它们。妈妈就教了我这套驱蛇术,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神奇。”简灵溪尽最大的能力想淡化一切。
简灵溪说得云淡风轻,沈兰还是十分佩服。
拍了拍她的手:“灵溪,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不管怎么说,你这次救的可是大宅上下百口人命。”
沈兰抬高她的地位,可简灵溪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