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谨的到来将琴瑟楼闹得天翻地覆,南宫玉盼却展现出格外的好脾气。
不管南宫萧谨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她都一一应下,绝无二话,还立刻命人去办。从早忙到晚,她没有半句怨言,脾气好得难以想象。
更一直笑容满脸,弄得简灵溪都觉得南宫萧谨这样刻意为难别人太过分了。
夜幕降临,房间也按照南宫萧谨的要求,重新布置了一番,显得高雅又透着低调的奢华。房间里所有的装修用口全都是进口的环保材质,马上装修好,可以马上入住。
简灵溪哄得南宫萧谨进去休息,才向南宫玉盼道歉:“真的很对不起,阿萧给你添麻烦了。”
“灵溪,你不必帮阿萧做好人,他从小就这样,直接又霸道,我们都习惯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怪他的。”南宫玉盼一开始还假装绷着脸,最后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我……”南宫玉盼看似随和,她却一直感觉到和她隔着好几重山。
拉着简灵溪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南宫玉盼命人送来水果和饮料,真诚地说:“我以前在大宅的日子很少,我也不懂得该怎么跟大家相处。于是,给人留下一个孤僻又高冷的印象。我大概能理解阿萧现在的感受,他失忆了,心底迷茫,想让人重视他又不得法。他只能用一种‘破坏’的行为,让人注意到他。”
“说起来惭愧,你跟阿萧结婚都好几个月了,我们最近才见面。灵溪,你知道吗?我觉得跟你很投缘,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很亲切。现在这样的关系真的很好,你是我的弟妹,我们也可以当好朋友。”南宫玉盼一再拉近跟简灵溪的关系,释放善意。
可她这样做太激进,太刻意了,简灵溪虽拒绝不了,心底却有了防备。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已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简灵溪了。
人性的可怕是不会轻易示人的,亦非她能一眼看透。
她只有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能尽可能避免被伤。
“你不愿意吗?”见简灵溪没有回答,南宫玉盼一脸无助和歉疚:“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简灵溪忙摇头:“没有,没有。”
南宫玉盼这才长吁一口气,侧过身去,看着窗外,声音幽幽:“从小到大父母不太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就是不喜欢我。长大后,我搬了出去,我以为距离会产生美,让他们重视我。可我太想当然了,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规律。这世上不管哪一种感情都需要精心呵护,有时候离开是最不负责的行为。如果谁都不主动,那么这段关系只会越来越僵,永远不会改善。”
“所以,我回来了。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变,靠近他们,希望他们也能重新接受我,给我和莹莹同等的爱。”南宫玉盼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听她这么说,简灵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她太多心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每个人的个性都不是天生的,总有或多或少后天形成的因素。
“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看到的。”说这些话,有点交浅言深了,简灵溪有些不习惯,只能这么说。
“是吗?但愿吧。”南宫玉盼转过头来,看着简灵溪。
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简灵溪不知所措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没有。”南宫玉盼回答得真诚,却仍牢牢盯着简灵溪看:“灵溪,听说你医术很好,你能帮帮我吗?”
简灵溪吓了一跳:“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给南宫玉盼把脉,她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年纪轻轻就患了一种罕见病,怎么都治不好。现在只能呆在家里,哪都去不了。每次看到他这样子,我就很揪心,我也曾经帮他找过几个医生,看了都不见好。治疗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绝望了。”
“是什么样的病?”身为医者,她有一颗探索的心,愿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病人解除痛苦。
“我也说不好,改天你有时间我带你去给他看看,好吗?”
简灵溪点点头:“好。”
南宫玉盼喜出望外,拉着简灵溪的手:“灵溪,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被夸得不好意思,简灵溪垂下了头:“不用客气,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的本分。而且,我才疏学浅,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朋友呢。”
“哎呀,你别谦虚了,你一定可以的。”南宫玉盼笑着拍了拍简灵溪的肩。
……
回到和南宫萧谨的房间,见他正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
简灵溪慢慢靠近,坐在床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到琴瑟楼来住?还有你发现了什么?”
南宫萧谨没有理会她,继续玩游戏。
他这次回忆回来感觉整个人都变了,其实,他并没有多大转变,还是一样的任性,自我,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她至今都弄不清楚,他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简灵溪极有耐心等着,并不催促他,直到他打完一局游戏,才放下手机,盯着简灵溪的眼睛看:“你没发现什么吗?”
“没有。”现在他们算是深入敌腹,有些信息应该及时而坦诚地交流。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同一条阵线上的盟友,理应同进退。
“你真笨。”南宫萧谨满脸嫌弃,简灵溪瞪大双眸,这个小鬼头,仗着自己失忆,一次次打击她的自尊心,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强行压下不满,简灵溪生硬地问:“你聪明,你倒是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傅琴没有那么重的心机,她有事都摆在脸上。”南宫萧谨说出自己的观点。
简灵溪横了他一眼,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还用他装得这么神秘?
不是,他将人家搅得天翻地覆,就是发现了这一点?
南宫萧谨向面简灵溪:“你别一脸不屑的样子,如果不是深入虎穴,哪有这么快的结论?”
强行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简灵溪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会让人家重新装修了一番后,只住一天就离开吧?”
“这个可以考虑。”南宫萧谨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肯透露。
简灵溪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二少,集团的总裁,在南宫家是仅此于老爷子的权重之人。所有人都怕他,让着他,他可以肆无忌惮做任何事。现在还有一层失忆的保护壳,但她没有。
她虽有二少夫人的头衔,但谁都知道,她只是照顾南宫萧谨的医生罢了。她清楚自己的定位,她必须低调做人。
“南宫萧谨,现在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事了,我也逃不了,你有任何发现都应该告诉我。”简灵溪一脸正经。
既然他想当孩子,好,她就用孩子的口吻跟他说话。
南宫萧谨白了她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你……”敢情他什么都没发现,只是故作神秘,耍她玩呢?
赶在简灵溪生气前,南宫萧谨快速下了床,打了个哈欠:“好困,我要洗澡睡觉了。”
说着,拿着一套睡衣,走进浴室,关上门。
看着他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简灵溪更加肯定一点,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那他为什么要伪装?
他执意要到琴瑟楼前,是为了寻找什么?
简灵溪眉头深锁,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没有看透过南宫萧谨的心思。他是取下了面具,可蒙在身上那层纱依旧在。
如烟似雾,将他紧紧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