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一路忐忑不安带着南宫萧谨来到厨房,用一种壮士断腕的口吻问:“你想吃什么?”
南宫萧谨没有迟疑,立刻回答:“酒酿丸子。”
“就这个?”简灵溪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没有折腾自己?
“对啊,昨天没吃着,今天要吃。”南宫萧谨反问:“你想食言?”
“当然不会。我是大人,说话算数,不会欺骗小孩子的。”简灵溪有些心虚,她刚刚真的想过,如果他提了她不会做的东西,她就耍赖。
想想真是汗颜。
从妈妈过世后,她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妹妹。她一直想让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女战士,她也几乎做到了。
可和南宫萧谨在一起后,她才发现自己哪哪都做不好。
简灵溪转身要从冰箱里找食材,突然,南宫萧谨双手握住她的肩,将她板向他。
他的动作很快很霸气,简灵溪措手不及撞入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里:“我不是小孩子!”
“是。”简灵溪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只能这么回答。
“你……”南宫萧谨被气得不行,她这么说明显是敷衍。
他很不满意,很生气,可他又不能惩罚她。
南宫萧谨眼底跳动着两簇炽烈的火焰,倒映着她的身影,简灵溪看得有些痴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暧昧,简灵溪快速将他的手抓下来,急匆匆地说:“我马上给你做,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为免尴尬漫延,简灵溪快速忙碌了起来。
这次南宫萧谨没有再闹她,乖乖坐在餐椅上等待。
感觉背后有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自己,简灵溪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麻利做好了一碗酒酿丸子。
自从认识以来,南宫萧谨一直偏爱甜食。是真的饮食习惯,还是有别的深意,她一直想不太明白。
她很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一碗简单的酒酿丸子,南宫萧谨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馐。
有人如此欣赏自己的厨艺,简灵溪很开心,但往深里一想,她总觉得南宫萧谨童年受过重伤,才会嗜甜如命。
或许她可以趁现在好好观察一下,看能不能治愈他的伤。
吃完了早餐,俩人商定好执行下一步计划。
只是,卡在由谁来扮演受伤者上面了。
南宫萧谨说什么都不干,简灵溪很无奈,一直在说服他。
“蛇是冲着你来的,我受伤了没有用啊,凶手不会出现的。”简灵溪知道南宫萧谨只是失忆,智商未失。
她不必像跟小孩子说话那般挑剔而费劲,她说的道理,他都明白。
不,有时候他提的方案比她细致,考虑得更加周到。
两人僵持不下,简灵溪继续说:“你假装中了蛇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是医生,我要给你治疗。南宫萧谨,你就忍耐一下子,这过程不会太久的,我向你保证。”
“那你得补偿我。”他松动了。
简灵溪还来不及高兴,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阴谋,小心翼翼地问:“补偿什么?”
“寸步不离照顾我。”南宫萧谨提起要求。
“成交。”虽然他的要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简灵溪还是爽快答应。
……
老爷子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郭碧侠铁青着脸,匆匆来报:“老爷,二少被蛇咬伤了。”
“什么?蛇不是都清除了吗?”老爷子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急,他感到一阵头昏,身形晃了晃。
郭碧侠忙上前搀扶他:“老爷,你别急,二少夫人在,她及时帮二少处理了伤口,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阿萧和灵溪在哪里?”
“还在萧风阁。”郭碧侠回答的同时垂下了头。
“怎么还在萧风阁?不是让他们换个地方住吗?”老爷子眉头深锁,推开郭碧侠就要往外走。
“二少不肯住在主屋,都是我的疏忽。”这是她的失职,她要负全部责任。
在郭碧侠的搀扶下,老爷子匆匆来到萧风阁。
南宫萧谨正在耍性子,简灵溪让他吃药,他不吃。
“阿萧,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不肯吃药?”老爷子一脸忧心。
“爷爷,你来得正好,劝劝他吧,他怎么都不肯吃。”简灵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跟老爷子告状。
南宫萧谨气得牙痒痒,该死的女人,他的伤是假的,为什么要给他这种东西?
他不喝,不喝,就不喝!
鬼知道那些乌漆麻黑的东西是什么?会不会是简灵溪故意整他?
老爷子在床的对面坐下,严肃地问:“蛇不是都清除干净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这次简灵溪站出来回答:“爷爷,可能是草坪上的引蛇汁液没有清除干净,蛇才会又被引来。也有可能真是意外,初夏本就是蛇最活跃的时期。”
“这是一条什么蛇?”老爷子问。
简灵溪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这蛇跟上次发现的不同,是一条含有剧毒的竹叶青。”
老爷子听完不再淡定,冷喝道:“碧侠,去查,马上查。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
竟敢在他的地盘上,一而再再而三做这种事,被发现了还不停止,明显就是非要南宫萧谨的命不可。
不管是谁,他一定要查出来。
“是,老爷。”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她就派人去查了,只不过这种事,凶手做得很隐秘,不露半分痕迹,想一下子就查出来很有难度。
“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阿萧。”老爷子又下了一道命令。
“我不要!”南宫萧谨抗议。
他才不要被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呢,一点自由都没有。
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想想就烦躁。
他明白了,简灵溪就是怕这个才逼他扮演受害者的,是不是?
该死的,他竟然被一个小女人耍了!
“阿萧,别耍小孩子脾气,现在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老爷子语气关切,却是不容人置疑的坚定。
南宫萧谨紧抿着唇,目光哀怨看向简灵溪。
简灵溪假装垂下眸子,刻意忽略他眼底的怨念。
……
南宫萧谨被蛇咬伤的事,很快在大宅传开。
沈兰和傅琴同时来看他,傅琴的脚伤仍有点痛,为了保持优雅,她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很慢,姿势也有点怪。
她自己身上不适,看到健步如飞的沈兰,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是一直都一副病怏怏,弱不经风的样子吗?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无视傅琴敌意的目光,沈兰主动上前打招呼:“大嫂,你脚伤好些了吗?”
仰起头,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傅琴瞪了她一眼:“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兰委曲地垂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傅琴刚要再数落她几句,老爷子迎面走来。
“爸爸。”傅琴面露尴尬,又恨又恼。
该死的沈兰,她一定是看到老爷子了,故意激怒她,害她在老爷子面前露出凶恶的一面,让老爷子讨厌她。
老爷子没有应答,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犀利又深沉,傅琴一颗心如同被刀一片片割着,又惊又痛,不能喊,还得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
“你是大夫人,代表着南宫家的门面。如果你再心胸狭窄,处处针对别人,以后就呆在兰鹤楼里别出来了。省得看谁都不顺眼,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乌烟瘴气。”老爷子从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傅琴吓得脸都白了。
膝盖一软,差点儿站不稳。
沈兰不计前嫌,扶了她一把:“大嫂,你脚伤还没有好,当心点。”
傅琴怒极,明知她在演戏却不能对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