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脸色惨白,赶忙摇头:“古小姐,不必如此,我们就是有点小矛盾和小误会,解释开了就好了。都是一家人,相互体谅和理解就好。”
“你怕她?”古月红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深吸一口气,沈兰才淡淡地说:“古小姐,你一直独自生活,不懂人际关系的矛盾和复杂。就算是再亲的人也会磕磕绊绊,有矛盾很正常。而且,每个人的思想和观念都不太一样,有分歧才是常态。若是事事较真,家里哪有宁日?”
“哦?你倒是心胸开阔。可惜别人并不领情。”古月红始终站在沈兰那一边,傅琴是又气又恨,还不得申辩。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不可饶恕的恶人了呢?
沈兰手段可真高明,一回来就攀上古月红这棵大树。
若不是积怨已深,她真该向她好好请教请教。
此时的傅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尽量缩小存在感,希望她们可以忘记她的存在。
然,她心里也很清楚,这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大嫂,谢谢你特意来探望我。我今天实在是身体不行,不能好好招呼你,改天再请你来喝茶。时间不早了,大哥肯定等急了,你先回去吧。”沈兰体贴地给傅琴找了个台阶下。
“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不用送了。”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现在肯定要顺杆下。
“古小姐,我走了。”傅琴恭敬对古月红笑笑,转身就往外走。
背后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傅琴心一颤,脸皱成苦瓜,如同提线木偶般一顿一顿转过身来,语带哀求:“古小姐。”
“成年人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古月红说得大义凛然,实则她只是太无聊了,正好看到了一出好戏,就想参与进来。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从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
傅琴躬着身,做出谦卑的样子:“古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不,你若真知道错了就要当着我的面改。”古月红好整以暇,哎呀,她今天睡了太久了,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不如看场好戏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傅琴在心里将古月红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脸上却十分恭敬:“请古小姐明示,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真的吗?”轻轻淼淼的三个字,却似一把重锤砸下,砸得傅琴吓得魂飞魄散。
古月红这个人自私又邪门,她为什么又要插手这件事?
看沈兰的样子也不是对她特别恭敬啊,她为什么一直偏帮着她?
“是。”在古月红饶有兴趣的目光下,傅琴咬牙说。
“好。你就给沈兰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自扇五个大巴掌,说一百句:我错了。就行了。”古月红云淡风轻提出条件。
傅琴脸色越来越阴沉,几乎没气背过气去。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可悲的是,她又反抗不了。
傅琴还没发作,沈兰踉跄着走向古月红,刘妈怕她摔倒,忙上前扶她。手一伸出来,上面血迹斑斑,清晰可见的玻璃渣子还扎在肉里,没有清理出来。
沈兰心一疼,眼里噙着泪:“刘妈……”
“小姐放心,我没事,就一点小伤,我皮糙肉厚的,等下清洗一下就好了。”刘妈笑着安慰她,沈兰脸上的愧疚却越深。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低低道歉,无限惭愧。
她们一搭一唱,再度将火引到傅琴身上。
古月红眸色深沉,蕴藏着几根冰箭,射向傅琴。
浑身一哆嗦,傅琴无话可辩。
人是她打的,但是刘妈这个老叼奴自己弄伤陷害她的啊。
她那么魁梧 ,哪会弱不经风,挨了一巴掌就这么严重?肯定是她故意的。
最可气的是,她明明被陷害了,还无话可辩,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沈兰收起心疼的表情,在刘妈的搀扶下,走到古月红身边:“古小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若今天大嫂真的对我下跪了,我就是这个家里的罪人了。古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让大嫂回去休息吧。”
“不行。”她好不容易找到乐趣,怎么能白白让她溜掉。
“古小姐,我求你了。”沈兰的手搭在古月红手上,满脸哀求。
“哼。”抽回自己的手,古月红一脸傲娇。
她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的。
沈兰并不是真的大度原谅,她只是不能落人口舌。
既然如此,她就来当这个恶人。
反正,在南宫家人的心里早已将她妖魔化了,再多一些惧怕的目光,对她没有损害。
傅琴附在古月红耳边轻声说:“古小姐,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古月红直接问出声。
傅琴老脸一红,也顾不了许多了。
无论如何都比给沈兰下跪磕头,自扇巴掌认错要强。
见傅琴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迟迟不敢说,古月红有些恼了:“还不快说?”
“古小姐,借一步说话。”傅琴实在不想让沈兰听到。
“说!”古月红怒了,这就是最讨厌傅琴的地方。蠢笨不说,还自以为是。
劝不动古月红,傅琴只能曲线救国:“沈兰,麻烦你和刘妈先出去一下,好吗?”
“嗯,好。”沈兰答应得很爽快,傅琴一颗心还没放下,古月红大声吼:“我让你走了吗?”
傅琴气得几乎吐血,但想到自己被古月红打得皮开肉绽,又不敢再违逆她的意思。
快速权衡了下利益,在这里说出来只是丢脸,若是再被古月红整下去,要的就是她这条老命了。
咬了咬牙,心一横,她蹲在古月红身边,尽量压低声音说:“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想请大家吃一顿饭,到时会着重邀请阿萧。”
“说清楚点。”古月红不耐烦了,这蠢货连话都说不清楚。
傅琴又羞又恼,面红耳赤:“就是可以帮古小姐达成心愿……”
“哦?我有什么心愿?”古月红似笑非笑看着她,非要她说个清楚明白。
傅琴快被古月红给整疯了,真想不管不顾,马上拂袖而去。但她不敢啊,今天古月红是存心要整她,她若敢逃,下场肯定比现在更惨千万倍。
牙一咬,心一横,傅琴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主要是借着她的生日宴将南宫萧谨请回来,然后在他的食物里下点东西,可以让古月红为所欲为。
傅琴话音刚落,脸上立刻挨了古月红一巴掌:“无耻,卑鄙,你怎么当人大伯母的?连这样下三滥的招术都想得出来?”
“我……”捂着发痛的脸颊,傅琴惊恐万分。
古月红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看来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她一定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的。
“沈兰,你都听到了,你怎么说?”古月红满脸恼怒,将问题抛给沈兰。
一向温柔孱弱的沈兰也变了脸色,面容严肃:“大嫂,不管怎么说,阿萧都是你的侄子,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和他有什么过节,你都是长辈,怎么可以对他用这样的招数?”
“你……”被古月红骂,她认了。
谁让她技不如人,她怕她。
可是,沈兰算什么东西?
她怎么敢这么质问她?
“你还有理了?”古月红站了起来,傅琴吓得不轻。她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心弦崩断了,傅琴双膝一软,当众给古月红跪下:“对不起,古小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