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和南宫莹匆匆下楼,遍寻不着南宫萧谨的踪影,才发现她们被他耍了。
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为了摆脱她们。
傅琴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抓起桌上的梅子茶重重往地上扔。
玻璃杯碎裂,梅子茶更是溅到她高贵的白色真丝裙上,傅琴更是气得不行。
这可是纯手工真丝刺绣的,高级定制,世上仅此一件,独一无二。
该死的,南宫萧谨真是她的克星,一遇见他,她就倒霉。
南宫莹实在是看不下了,大声吼:“妈,你这是做什么?发脾气能改变现实吗?你已经过了当大小姐的年纪了,应该学会沉稳内敛。你这样子怎么能成事?”
“连你都怪我?莹莹,我真是白疼你了。跟了你爸这么多年,我福没享到,倒是被迁连得要到L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南宫雷鸣在外乱玩女人,出了事却要我陪他受罪,凭什么?好,谁让我嫁给了他呢?我认了,但你是我女儿,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一想吗?”傅琴红了眼眶,她真的是太委曲了。
之前女儿还是个贴心小棉袄,会处处为她着想。
可现在呢?
她对她诸多要求不算,现在还怪她。
她真是没有指望了。
见傅琴哭了,南宫莹心中更加无奈。
她好像有点明白父亲的感受了,母亲思想单纯,还听不了逆耳的话。她在事业上帮不了他,在家里也没多大助力,难怪,他会去外面找女人。
当然,出轨肯定是错的,不管什么理由。
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是她拴不住男人的心。
想了想,南宫莹坐在母亲身边,搂着她的肩,用女儿的姿态柔声说:“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我只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你原谅我,好不好?”
越想越委曲,傅琴开始抽泣。
南宫莹又说:“如果南宫萧谨不答应帮忙,你们不久后就要去L国了,到那时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我好怕。”
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
女儿哭了,傅琴万分不舍,一把将她拉入怀里:“莹莹别哭,妈妈知道的,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是妈妈不好,妈妈太任性了,我一定改。你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妈妈一定听你的话。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南宫莹从傅琴怀里抬起头来,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鼻子红通通的,万分惹人怜爱。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着声音说:“我们现在手上有袁秀仪的戒指,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武器,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它,达到最好的效果。”
“莹莹,你是不是在陆家过得很不好?”女儿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若非历经剧变,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
陆家的事太复杂了,她不想说。
以母亲单纯的思想无法替她出谋划策,她说了,只会让她担心,有什么用?
摇了摇头,努力扬起笑:“没有啊,我过得挺好的。”
“你在说谎!”知女莫若母,她虽然没有太深的心计,但不代表她天真到无邪。
许多事,她看破不说破。
赶在女儿开口前,傅琴又说:“你这阵子经常往娘家跑,却不见陆伯毅来接你一趟。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南宫海宁在外逍遥快活了半辈子,她深知那种苦。
南宫莹是她最宝贝的女儿,她绝不让她经历她经历过的痛苦。
“哎,妈,我在陆家确实过得不怎么顺心,但不是你想的样子。伯毅对我挺好的,有南宫家在,他还不敢玩花花肠子。只是,要是你们真的去了L国,我的处境……”南宫莹垂下了头,这些事摆在明面上,不用说也知道。
傅琴眉头深锁,暗暗责怪自己,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娘家的支持对一个出嫁的女人太重要了,就拿她来说吧。
若非她姓傅,南宫海宁早就和她离婚了。
“莹莹,你放心,这次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要是我做得不好,你就骂我。”傅琴拉着女儿的手保证道。
“妈妈,谢谢你。”南宫莹偎进母亲的怀里。
……
离开南宫大宅的势力范围,南宫萧谨让沐冰先下车,他自己开着车,漫无目的。
脑中一直浮现,南宫雷鸣的话。
他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跟他谈谈,说不定他真能想起什么来?现在全世界只有他知道妈妈的出身来历,万一他死了,他就没了线索。
这些年来,他努力扩大自己的势力,更创建了世界一流的情报组织,他网罗最好的情报员,却仍没有妈妈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误入凡间的精灵,被伤透了心,重新回到天堂。
他毫无头绪,更无方向。
但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南宫雷鸣现在是遭到了天遣,他活该。他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他绝不能主动靠近他,否则,他就对不起妈妈。
车子越开越快,踩下油门,加足马力。
降下车窗,任由夜风吹散他的烦乱,带来一丝清明。
“吱”地一声巨响,车轮强烈擦过地面,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幸好,此时已是凌晨,路上无人。
南宫萧谨掉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一个破落的偏僻小村子。
将车停在路边,他下车,借着月色朝一幢富有民国特色的大宅走去。
夜深人静,村子里的人早早就睡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人们也习以为常。
大宅的大门紧闭,所幸围墙并不高,南宫萧谨一个腾飞,跃上墙头,轻飘飘落下。
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露天的院子里摆满了草药。
南宫萧谨心头一颤,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简灵溪。
没事时,她就喜欢与这些草药为伍。
她每次进入“药房”,总是很开心,可以在里面泡上一天,不吃不喝。
夜色下,草药的香气幽幽。
许是和简灵溪在一起久了,被她影响了。南宫萧谨发现自己不仅不排斥草药的味道了,还觉得很好闻,很亲切。
月光朦胧,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月下仙子在晒药,跟他的灵溪长得一模一样。
忍不住出声唤:“灵溪。”
“谁?”一声苍老的呼喝声响起,漆黑的院子亮起了灯。
阿婆拿着拐杖从厢房出来,怒瞪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南宫萧谨亦没有闪躲,就这么站在原地,与阿婆对望。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告诉你,我老婆子孓然一身,无儿无女,更没有钱。你别看我宅子大,那不是我的,你若是求财就找错地方了。”阿婆气势不减,丝毫不惧。
独居几十年了,她见过的肖小无数。
但像今天这个倒是第一次见,他一身休闲服挺括,笔直,一看就是上等面料。尤其是他身上的气质,矜贵,优雅,非一般草莽可比。
脸上的面具更是独特,绝对不是便宜的道具。
“你就是阿婆?”南宫萧谨问。
“呵呵……你既然找上门来,又何必明知故问?”阿婆全身戒备,几十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有一个徒弟叫简灵溪?”南宫萧谨又问,他刚刚突然福至心灵,想到简灵溪曾告诉过他,她跟这位阿婆学过医术。
她的医术那么厉害,教他的阿婆是不是更高明?
说不定她知道解决古老夫人沼气的方法,那样他就可以进去看看了。
“你是?”阿婆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矜贵不凡的男子,看来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