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世勋的反应给了简灵溪信心,原本的不确定现在变成了完全肯定。
双手别在身后,冷冷看向简世勋:“小彤的事是秦兰一人所为,我还不想迁怒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简世勋,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黑鹰之死是南宫萧谨干的。你认为张丽比得上黑鹰的老谋深算和张至诚的心狠手辣吗?”
简世勋面如死灰,他开始相信简灵溪说的话了。
她没那么厉害,可是,南宫萧谨就不一定了。
F国第一豪门的接班人,就算毁了容,残了腿,老爷子都没有放弃他,还把自己的股份给他,让他成为南宫集团的第一股东,顺利接手集团。
他似乎是踢到了铁板,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可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除了一硬到底,简灵溪是不会放过他的。
精力被提前透支,他疲惫不堪。
感觉累到不行,最后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简灵溪取出一根针,扎在他后颈处,简世勋瞬间弹坐起来,惊声尖叫:“简灵溪,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沈家的针灸法和点穴术,你应该比谁清楚。”简灵溪满面寒霜,从她被陷害的那一刻起,简世勋就是她的仇人。
“你……”话刚出口,简世勋浑身奇痒难耐。
他原本就没有力气,只能拼尽全力去挠,挠不到,痒得抓心。
这是一种酷刑,堪比凌迟。
“简灵溪,你快放了我,快帮我止痒。痒死我了,痒死了……”简世勋从床上摔下来,顾不得疼痛,伸手在身上各处乱抓,却都挠不到重点。
“简灵溪,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没多久,简世勋已经忍不住求饶。
“交出我妈妈的骨灰。”简灵溪高高在上,冷面含霜,毫不把简世勋放在眼里。
如果可以,她真想亲手杀了他。
“你也知道张丽逃了,骨灰就在她手上,我不知道啊。灵溪,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灵溪,求求你,饶了我吧。”简世勋在地上直打滚,汗流浃背,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
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酷刑,他受不了了。
“早说早解脱。”说完,简灵溪不理会他的哀号,大步离开。
简世勋拼尽全力,爬起来抓住她的脚,整个人匍匐在地:“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你不能就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父亲……”
“用我妈妈骨灰威胁我的父亲,您可真敢开口。”简灵溪的脚被简世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一股强烈的恶寒爬上心头,她忍不住一脚踹开了他。
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简世勋滚了几滚,撞上沙发上才停止。
看都不看他一眼,简灵溪径直离开。
南宫萧谨就在门口,简灵溪虽装得若无其事,但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拉起她的手:“沐冰送来一些东西,去吃一点?”
“好。”知道南宫萧谨关心她,简灵溪强颜欢笑。
来到餐厅,这里像是久未住人,虽然简单收拾过,空气中仍有一股霉味。
老旧的餐桌铺上新的桌布,还摆上一瓶鲜花,赏心悦目,令人心情愉悦。
这有心的安排应该不是沐冰的手笔,简灵溪感激看向南宫萧谨。
他很绅士替她拉开椅子,简灵溪道谢坐下。
南宫萧谨提来餐盒,层层打开,从里面拿起一道道做工考究的食物。
每一道都是顶级大厨的手艺,光是闻着就觉得好饿。
简灵溪撑起笑容:“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尝尝看。”将餐具摆好,南宫萧谨才在她对面坐下。
拿起筷子,简灵溪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口腔内漫延。排骨炸得火候刚刚好,又酥又脆,一口咬下汁液在的香甜弥漫整个口腔,有种幸福的味道。
简灵溪眼眶泛红,极力压抑着。
南宫萧谨蹙眉:“不好吃吗?”
摇了摇头:“不,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排骨。只是……”
“只是什么?”
“味道很像我妈妈做的。”简灵溪唇角上扬,眼里却泪光点点。
没想到会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南宫萧谨道歉:“抱歉……”
简灵溪慌忙摇头:“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说抱歉。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太脆弱了,不够勇敢和坚强。谢谢你带我吃这么好吃的糖醋排骨,开动吧。”
故作轻松,简灵溪给南宫萧谨夹了一块:“你也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不忍让她继续伪装,南宫萧谨配合她吃了起来。
今天的简灵溪情绪很不稳定,变得有些呱噪。
跟南宫萧谨说起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南宫萧谨沉默听着,没有打断她。
有过相似遭遇的他知道这些仅存的美好是她能坚持到现在的动力,她现在是太苦了,才强迫自己去回忆这些美好,以期驱散痛苦,让自己得到一丝平衡。
她的心情他能感同身受,也更加心疼。
“南宫萧谨,你下午去上班吧,这里有保镖在。张丽就算杀个回马枪也讨不到好处,你放心吧。”吃完了饭,简灵溪说。
“我下午没什么事。”南宫萧谨看了她一眼,目光坚定。
“可是……”她知道他有多忙,他实在没必要陪着自己。
“没什么好可是的。”南宫萧谨霸道截断了简灵溪的话:“你昨晚一夜未眠,趁现在去休息一下。”
他语气温和,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命令。
在南宫萧谨坚定的目光下,简灵溪只好点点头。
这间宅子很大,一共两层,房间很多。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沐冰已经命人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彻底打扫过,换上全新的被褥。
简灵溪很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着,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幼更是什么事要自己干。
突然,什么事都有人帮她安排好了,她还真不习惯。
不过,这是南宫萧谨的一片好意,她无法拒绝。
简灵溪进了屋,刚要关上门,南宫萧谨伸手撑住,不让她关上。
简灵溪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这里的房间久未住人,打扫起来很麻烦。时间太匆忙,沐冰只收拾出了这一间。”南宫萧谨盯着她看,简灵溪垂下了头,后退几步让他进来。
南宫萧谨打了个哈欠,走进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简灵溪脸颊微红,目光落在大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来就来抓人的,不是来度假的,根本就没带衣服。
折腾了一天,她也淋了些雨,衣服有股怪味。
她自己闻了都不舒服,何况是有轻度洁癖的南宫萧谨。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南宫萧谨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条浴巾。
乍然看到美男出浴,简灵溪呆愣了半秒才垂下头,声音有些紧张:“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说完,不给南宫萧谨发言的机会,匆匆跳上沙发,躺下去,侧过身,背对着他。
简灵溪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南宫萧谨有点懵,眼角瞥见她泛红的耳坠,他才露出了然的笑。
他像是会趁人之危,饥不择食的禽兽吗?
简灵溪躺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全身感官集中在背后。可以很明显感觉到两道灼然的目光正盯着她看,她不知所措,只能继续装死。
哎,她到底怎么了?
又不是第一次和南宫萧谨共处一个屋檐下,她在紧张什么?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她早就知道南宫萧谨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酸又庆幸,太多复杂的情绪溺涌上心头,她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