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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静得落针可闻,简世勋十分警觉,贴着墙走,慢慢往一个储藏间而去。

轻轻推开门,快速关上。

他不敢开灯,雨夜天太黑,储藏间里东西又多,好几次他都差点儿撞到。幸好,他感知能力还不错,最后还是摸索着找到了机关。

将柜子移开,用指纹打开密室的门,快速闪身而入。

这间密室直通外面,简世勋没有迟疑,快速逃离。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站在了简家别墅的外面。

看着这幢别墅,他咬牙切齿。

这里可是他半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他真的不甘心。

可他比谁都清楚,简灵溪不可能饶了他。

虽然他很想她能为自己所用,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从不相信信仰,只信自己。

掏出手机,拔通了电话:“我已经出来了,你来接我。”

“马上到。”电话里非男非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简世勋藏在一棵大树后避雨,仔细感知身体上的变化。

简灵溪年纪这么小,医术造诣竟然这么高。

她只给他做了一套针灸,他就通体舒畅,连以前一些小病小痛都好了。

他真是有眼无珠,放了这么大一块宝贝,没发现,还拿她当根草。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后悔于事无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吱”地一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他身边,车门打开,简世勋不假思索跳上车。

车如离弦之箭,快速消失在雨帘中。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阴侧侧的声音在黑夜下,显得异常恐怖。

简世勋不耐烦地吼:“把变声器摘了。”

“我不。”他开着车,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几乎盖住整张脸。

“张丽。”简世勋大声吼出她的名字。

“简世勋,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对我客气一点。”她冷冷地说。

“好好好……”简世勋咬牙切齿,愤愤然把头别到一边去。

张丽并没有理会他,继续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一个偏僻小村庄的一幢大宅前。

张丽将车熄了火,跳下来,不管简世勋,迳直入内。

简世勋低咒了一声,跟进去。

雨水淋了他一身,一阵寒风吹来,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张丽拿着一块巨大的浴巾给自己擦拭,摘下帽子,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微卷的波浪形,妩媚动人。

一张脸精致如雕,美丽不凡。

简世勋忙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后,才感觉身子暖了些。

“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简世勋看了一圈房子的装潢,很陈旧,墙体斑驳脱落。不过,看得出这是以前是大户人家才住得起的房子。

“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张丽冷冷怼回去,将浴巾随意丢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敲出一根,含在嘴里,没有点燃。

“有没有吃的?我好饿。”简世勋靠在沙发上,这一路的逃亡,他的心是悬着的,此时落地,疲惫和饥饿一起袭来。

张丽横了他一眼,站起来,将一个袋子丢给他。

简世勋接过,打开一看,瞬间怒火中烧:“你就给我吃面包?”

“简大爷,你现在是在逃命,不是来享福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张丽一张脸在灯光下美艳动人,她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二眼惊心的女人。

简世勋咬牙切齿,暗暗咽下所有不甘。

拆了一个面包吃起来,他每一口都咬得很重,仿佛正咬着谁的血肉。

张丽淡淡瞥了他一眼:“接下来该怎么办?”

“简灵溪得到沈静仪的医书,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她从小就聪明,说不定南宫萧谨的腿就是她治好的。如果得到她,我们还有什么可愁的?”简世勋双眼绽出精光。

“你果然歹毒,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张丽骂了句。

简世勋毫不在乎:“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我们能不能翻身,全靠她了。”

“可她是南宫萧谨的新娘,你就不怕?”对于简世勋卑鄙无耻,她早领教过了。

“这一点才是最棘手的地方。南宫萧谨到现在还假装残疾,他肯定不是个善茬。而且,他有权有势,身边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打手,不好对付。”他不会太贬低自己,也不会盲目自信。

“那该怎么办?”

“我现在生病又受了伤,脑子不太灵光,先睡一觉,等我醒了再想办法。”简世勋站了起来,他比谁都清楚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简世勋进了房间,洗了澡,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明明精神上特别累,身体却像有使不完的劲,直想起来暴走一圈。

就算他不懂医术,可在沈静仪身边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自己当下的情况很不正常。

他受伤又受寒,病得很重。

是简灵溪给他扎了一套针,他才恢复的。

难道,是她动的手脚?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是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让他一下子就康复,还精力充沛。

该死的,她对他做了些什么?

越想越心惊,简世勋惊怒交加,控制不住情绪起来暴走。

突然,感觉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在乱蹿,他控制不住想大吼,更想砸东西。

哪怕心里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他用尽全力,还是克制不了。

“啊……”简世勋发出雄狮般怒吼,抓起触手可及的东西就砸。

他体内有股劲,不发泄出来就会爆血管。

隔壁的张丽听到动静,敲响了他的房门:“你怎么回事?”

“啊……张丽,你快来救救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简世勋惊恐出声,张丽破门而入。

简世勋满脸狰狞,他想控制又控制不住。

汗一颗颗自他额头滑落,仿佛体内住着一头怪兽,正与他夺舍。

“你怎么了?”张丽是习武之人,她上前,一把抓住简世勋,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力压着。

简世勋仍挣扎不休:“我不知道。今天原本病得迷迷糊糊,是简灵溪给我针灸后我才恢复的。肯定是她捣的鬼。”

“针灸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张丽表示怀疑,闻所未闻。

“沈静仪医书里记载的独门针灸法,她一般不轻易演示。和她结婚那么多年,我也只见过三次,真的神乎其技。”被张丽死死压着,简世勋仍在扭动。

当然,这不是他的本意,是体内有股气在蹿动,他控制不住。

张丽听后,对沈家的医书更感兴趣了。

难怪黑鹰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得到,看来这医书的妙处比她想要多。

“啊……”简世勋仰天大吼,突然力大无穷,张丽都压不住他,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简世勋呐喊着,高举起一张椅子,一张脸胀得通红,双眼更是血色一片。

张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往后退了好几步,以免被他砸伤。

可简世勋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定格成一尊雕像。

过了半晌,张丽迟疑地问:“你没事吧?”

她话音刚落,简世勋手一松,椅子砸了下来。

张丽眼疾手快接住,否则,这一砸下,简世勋脚就废了。张丽还没有放好椅子,“咚”地一声巨响,简世勋直直往后仰,倒在地上。

疾步上前,张丽惊慌问:“简世勋,你怎么了?”

体内的气流一下子泄了,简世勋四肢像瘫了一般,动也不能动:“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