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东西,姚怡感觉好了很多。
“我能起来坐坐吗?”她问。
想了想,简灵溪点点头,提出要求:“你可以坐起来,但不能太久,更不能激动。”
“我答应你。”姚怡已经恢复了平静,跟前几天的歇斯底里截然不同。
简灵溪扶她坐起来,仔细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半仰躺着,期间她小心翼翼,尽量避开她的伤口。
“抱歉,你一连救了我两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姚怡笑着问。
“我叫简灵溪,你叫我灵溪就好了。”简灵溪给姚怡泡了一杯蜂蜜水,让她润润嗓子和肠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甜食能使人感到快乐,驱散心底的忧伤和悲凉。
“你是二少夫人?”姚怡问。
简灵溪一怔,蓦然想起梁安琪的话。
她和南宫萧谨没有举办婚礼,她不算正式的二少夫人。
若是以前她会回答得很干脆,但经历过这些事,她没了底气。
简灵溪满脸尴尬,在娱乐圈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就是要懂得察颜观色。
姚怡看向窗外:“二少是个好男人。”
不知姚怡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简灵溪保持沉默。
她和姚怡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谈不上交情。如今说这些,似乎不太妥当。
而且,她和南宫萧谨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不为外人知。
简灵溪没有接话,姚怡也不再继续这话题。
突然,看向简灵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做了南宫海宁六年情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毁掉他?”
简灵溪抬起头来,眼中掠过一抹惊诧。
她确实很想知道,但姚怡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讲述。
万一她又激动,对伤口的愈合很不好。
身为医生,她不能因一己之私,害了病人。
“姚小姐,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我扶你躺下来吧。”简灵溪说。
“灵溪,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耐心这么好。”姚怡似乎躺得烦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哪怕随便说说。
重新坐下,简灵溪看向姚怡:“事情分轻重缓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休息。”
“好。”姚怡没有疑义,听从简灵溪的话,躺下来休息。
她失血过多,本来就疲惫。可能是心里藏了太多事,憋得慌,想找个人说一说。
简灵溪替姚怡盖好被子,关上灯,让她可以更好的睡一觉。
她一直守着她,直到姚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起身离开房间。
出了房门,意外在客厅里看到南宫萧谨,简灵溪愣在原地,半晌竟做不出反应。
南宫萧谨主动开口:“这次多亏了你,你又救了她一次。”
他的客套如同一根刺扎入简灵溪心底,痛得很尖锐,却没有伤口。
“我本来就是个医者,冶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不必客气。”她同样说着疏离的话。
“南宫雷鸣怎么样了?”南宫萧谨的问题猝不及防,简灵溪再度怔忡。
“他……失忆了。”他是南宫萧谨的父亲,她隐瞒一点意义都没有。
同住在大宅里,他早晚会知道。
只是,她对郭管家食言了,对不起她。
没想到他会失忆,南宫萧谨眉头深锁:“严重吗?”
“选择性失忆,他说他现在只有二十二岁。”既然开了头,就如实相告。
“二十二岁……”南宫萧谨如同鹦鹉学舌,喃喃重复着简灵溪的话。
她不知道这个年纪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也不便多问。
倒是没想到南宫萧谨主动开口:“那是他遇见我妈妈的前一年,看来,他的潜意识里一点都不想和我妈妈有交集。”
南宫萧谨很平静,简灵溪却从中听出了无限悲凉。
她知道亲人的伤害比任何人都要重,因为有着血缘牵绊,更加痛彻心扉。
“南宫萧谨……”简灵溪叫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不需要安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任阵阵凉风吹进来:“能给我做碗甜品吗?”
“好。”简灵溪好像有点明白南宫萧谨为什么这么嗜甜了。
她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每次他心情不好,或遇到与南宫雷鸣有关的事时,他就会想吃甜品。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她只让沐冰买了些简单的食材,并没有买甜食。
幸好,冰箱里有一地瓜粉。
她烧了水,将地瓜粉倒进去,用力反复揉搓,直到它变得又韧又软,她才加了一点点红花米,使颜色不再那么单调。
将捏好的面,搓成一个个小丸子。
红通通的,煞是可爱,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这次简灵溪特意多加了一勺糖,在上面放了好几片姜,才端出去。
南宫萧谨一看,眸色一紧,瞳孔收缩了一下,站在他前方的简灵溪什么都没看到。
沉默吃着,这次南宫萧谨吃得很慢,仿佛舍不得这美味要细细品尝。
面对甜点,南宫萧谨是没有抵抗力的。
每次他都吃得很快,却很优雅,让人一看就觉十分美味。
可这次他的动作明显迟钝,感觉上像是不怎么愿意吃的样子。
简灵溪忍不住问:“是不是很难吃?这里平时不开火,冰箱里没有现成的,我就用地瓜粉自己做了点。不好吃就不要吃了,等下让沐冰去市区买点吧。”
“不,很好吃,跟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南宫萧谨声音淡淡的,简灵溪却听出了几分沙哑。
“小时候……”简灵溪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
他小时候吃的就是他妈妈亲手做的?
难道,她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南宫萧谨抬起头来,冰眸深邃如子夜的天空,笼罩着浩瀚的神秘莫测。简灵溪不由自主被吸引,那里仿佛蕴藏了一块巨大的磁铁,吸住了她的心魂,让她怎么都逃不开。
四目相对,空中有奇异的火光喷射。
简灵溪一颗心怦怦跳着,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试了许久才艰难垂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你喜欢就好。”
“过来,坐。”南宫萧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简灵溪眉头深锁,她弄不清南宫萧谨的用意,不敢上前。
“你怕我?”眉尾一挑,声音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含意。
简灵溪一怔,总觉得今晚的南宫萧谨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过来。”南宫萧谨十分固执,这次多了一丝命令。
迟疑了一下,简灵溪还是走了过来,坐得离他很远。
南宫萧谨极度不悦,真想将她抓过来靠近自己。
她离这么远,是怕他身上有传染性的病毒吗?
忍了又忍才强行压下不悦,端起碗,将最后一点汤喝完。
“派去非洲的人传回来一点消息了。”南宫萧谨没头没尾地说,简灵溪先一愣,继而瞪大双眼,快速挨近他。
紧张地问:“有小彤的消息了?”
“嗯。”这次南宫萧谨没有再吊她的胃口重重点了下头。
简灵溪又惊又喜,顾不得许多,抓住南宫萧谨的手:“小彤在哪里?她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
最后三个字,她不敢问不口,又是她心底最在意的事。
看向简灵溪担忧又害怕的水眸,南宫萧谨实在不忍心再折磨她:“是,她还活着。”
“南宫萧谨,带我去见她,求求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简灵溪放下尊严和骄傲,苦苦哀求。
妹妹是她在这世上最深的牵绊,亦是坚强的勇气。
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她难以想象,这半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还不行。”南宫萧谨的话如一盆冰水,临下浇下,简灵溪一颗心如置冰窖,瑟瑟发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