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琪给女儿解释:“针灸是中医的一种传统治疗方法,很有效的。”
从梁安琪的身上简灵溪没有看到她对中医的排斥,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扎针吗?”梁小蕊想起来了,她看过古代的电影,里面的大夫都很厉害。
“嗯。”简灵溪点点头。
梁小蕊瑟缩了一下,自从入院以来,她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检查。每一项检查都十分痛苦,但为了能好起来,她一直很勇敢。
可是,想到那么长的针扎入肉里,她就觉得好疼。
看出了女儿的想法,梁安琪轻抚着她的鬓角:“简小姐针灸的手法极好,一点都不疼的。”撸起自己的袖子给女儿看:“我昨天才扎过,一点痕迹都没有,对不对?”
“妈妈,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要针灸?”梁小蕊十分懂事,抓住了重点。
想了想梁安琪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为了保胎,她可能无法时刻陪伴在她身旁。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省得她担忧烦恼,加重病情。
“妈妈年纪大了,怀上这一胎很不容易。我身体不是特别好,以防万一需要保胎。针灸就是保胎的一种治疗方法。”梁安琪看着女儿单纯的眼睛,她是不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她就像温室里一朵艳嫩的花蕊,没有经过风吹雨打。
若是有一天,没人呵护她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梁小蕊伤心地垂下了头,梁安琪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妈,你现在冒险怀孕,是不是都是为了我?”梁小蕊哽咽着声音,悲伤难以自抑。
女儿的懂事和体贴让梁安琪感动又心疼,轻抚着她的发:“傻孩子,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无论如何,妈妈都会救你的。”
“可是,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不公平。”抬起头,梁小蕊眼底闪着泪花。
“我知道,所以,我们一起对他好,加倍地疼爱他,好不好?”此时的梁安琪身上笼罩着母爱的光辉,简灵溪看了都有些被触动。
“好了,傻孩子,别哭。你要记得,一定要勇敢坚强,千万不能放弃。我们都在努力,我们一家人要开开心心在一起。”梁安琪眼底闪着泪花,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一把扑进梁安琪怀里,梁小蕊泪如雨下,发不出声音,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母女俩都为了对方,强忍悲伤。
这样的一幕刺痛了简灵溪的心,缓缓转过身去,往外走。
梁小蕊唤住了她:“简姐姐,我愿意配合你针灸。只要能治好病,我什么痛苦都能忍受。”
简灵溪身子一顿,看向梁小蕊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面盛满对生的渴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小彤。
她的妹妹也渴望有人去救她吧?
沉浸于悲伤中,简灵溪站成一尊雕像。
梁安琪轻唤着:“简小姐,简小姐……你怎么了?”
蓦然回神,简灵溪眨了眨眼,眨掉不该出现的多余情绪。
她和梁安琪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她不该代入太多的情感,暴露自己的弱点。
“没什么。”简灵溪淡淡地说。
“简姐姐,你是说要给我针灸吗?”梁小蕊问。
简灵溪点点头:“嗯,我可以先帮你疏通经脉,让你身体的免疫力好起来,这样细菌对你伤害减少了,你就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最后几个字对渴望生活的梁小蕊太残忍了,简灵溪没有说出口。
“谢谢你,灵溪。”梁安琪听出了简灵溪的弦外之音,她怕女儿伤心,接了话:“现在就开始吗?”
“不,蕊小姐刚刚抢救过来,身体还虚,让她先休息几天吧。情绪和信念对一个人的病情影响多大,不用我说吧?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态,专心养着。”有些东西是相通的,中西医都一样。
“好。”梁小蕊和梁安琪异口同声。
又过了一天,梁安琪的身体明显好转。
简灵溪再提要求:“梁小姐,你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什么时候把菩提子给我?”
她不是圣人,到这里来更不是来做慈善的,她的目的简单直白,就是要解药。
“简小姐,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我绝对不会食言。菩提子我已经让人去取了,你耐心稍等就好。”半躺在床上,梁安琪说着,从她的表情上,简灵溪看不到虚伪的做作。
不过,在东西没有得手之前,她绝不相信她。
梁安琪也看出了简灵溪疑虑,但她没有再说话。
此时的语言没有用,等简灵溪拿到东西,她才能完全相信她。
这一等就是半天,期间好几次简灵溪都想问,什么时候能到?
但她不能问,她越是着急越暴露自己的弱点,越会成为梁安琪制衡自己的把柄。
……
南宫集团。
简灵溪离开后的这几天,南宫萧谨很忙。
南宫集团看似风光无限,内部其实出了不少问题。
拉帮结派,还有许多墙头草。
真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施展的机会,那些擅长溜须拍马的人却晋升得很快。
这充分体现出,集团内部的腐败。
若非有老爷子一直撑着,集团恐怕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他这几天揪出了不少毒瘤,却不能一下子的摘除。其根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更要有耐心。
忙完一个筹划案的审批,南宫萧谨揉了揉眉心,闭了闭眼放松一下。
看向一直沉默的手机,拿起来,调出一个号码迟迟没有按下。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南宫萧谨坐直了身子:“进。”
肖艳捧着一堆资料进来:“总裁,这是你要的五年内集团的财务报表。”
“发现什么问题没?”南宫萧谨问。
“这里有一个项目,回扣很严重。”肖艳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南宫萧谨。
接过,南宫萧谨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副总负责的?”
“是。”肖艳认真地答。
“请他来一趟。”
“是。”肖艳出去,南宫海宁很快进来。
上次和南宫萧谨闹得很不愉快,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惩治他,消消他的气焰,让他懂得什么叫长幼尊卑。
扣紧西装外套,摆出长辈的架势:“你找我?”
“请坐。”南宫萧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南宫海宁心里冷笑,跟他斗,他还嫩了点。
怎么?现在才发现集团没想象中容易吧?
有点晚了呢。
南宫海宁依言坐下:“总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五分钟后还有一个会议。”
南宫萧谨也不多言,将文件拿给南宫海宁:“你看看这个吧。”
南宫海宁一看,恼羞成怒,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你想干什么?”
“副总不应该解释一下吗?这个工程倍受外界瞩目,要是到时候传出质量有问题,这个谁来负责?”南宫萧谨声音淡淡的,却极富威严。
深吸一口气,南宫海宁才说:“这些都是行业内的规矩,不会影响到工程质量。阿萧,你还太年轻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多了。你不拿,他们还战战兢兢不敢做事。”
“副总看看这份文件吧。”南宫萧谨又取出另外一份丢给南宫海宁。
这是一份质检部门出具的权威检测报告,上面显示工程各种数据都不达标,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这些部门总爱夸大其词。”南宫海宁不以为然。
“副总认为这些只是小事?”南宫萧谨问。
“当然。这几十年来集团建了那么大型商场,可有出过一次意外?阿萧,我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你也要学会变通。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不会出意外的,放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南宫海宁蛮不在乎,可见这些年,他做惯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