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四十多岁,长得憨厚老实,肥头大耳,一看就是厨师的长相。
他垂着头,冷汗直流:“大夫人,你不是让我注意着二少夫人的一举一动吗?是有人说的,我就马上告诉你了。”
“谁说的?”傅琴怒问。
周生生一脸迷茫,喃喃自语:“谁说的?”
他这副样子看得傅琴火大:“装什么蒜?快说,是谁告诉你的?或者,谁让你陷害我的?”
“我没有,我不敢。”周生生头摇得如同波浪鼓。
“你……”傅琴气得不行,欲冲上去狠狠给他两巴掌。
简灵溪阻止了她:“大夫人谁先熄怒,我看他的样子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装蒜。”傅琴怒不可遏,一个个都想耍着她玩,是吧?
“我能不能给他把个脉?”简灵溪对南宫萧谨说。
“嗯。”南宫萧谨点点头。
简灵溪上前,手搭在周生生手腕上,仔细听脉:“麻烦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一番看诊后,简灵溪下了定论:“他中了致幻剂。”
“那是什么东西?”傅琴嚷嚷,南宫莹强忍着抚额的冲动,她这个母亲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南宫莹上前,用更温和地语气问:“灵溪,听说你医术高超,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他有明显中致幻剂的征兆,其表现就是幻听,幻想,出现幻觉。他舌苔发黄,心悸盗汗。有些事他记得,有些却很模糊,连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简灵溪解释着。
“你是说,有人给周生生下了致幻剂,让他来通知我妈妈?”南宫莹接口说。
“目前我不能肯定对方的意图,但他中了致幻剂是事实。”简灵溪直接说出自己的诊断。
“那就是了,那个人太阴险了。暗中筹划了一切,还借刀杀人。阿萧,幸好你及时赶来了,否则,我就筑成大错了。”傅琴一脸讨好看向南宫萧谨。
不理会傅琴跟南宫莹的一搭一唱,南宫萧谨用眼神询问简灵溪:“确定吗?”
简灵溪郑重点点头。
“这么说,他也是被人陷害的?”南宫莹问出了重点。
“不排除这个可能。”身为医者,此时的她不带任何个人感情。
唯有这样,她才能精准判断出事情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大出傅琴和南宫莹的意料,在大宅里出现这种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更重要威胁着他们的安全。
若不能尽早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阿萧,现在老爷子不管事,你是集团的执行总裁,你说吧,这件事该怎么查?”傅琴放低了姿态,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个人藏在暗处,随时会伸出刀来,捅他们一下。
而且,很明显,他这次是想让她出面对付南宫萧谨。
她不能再与南宫萧谨对着干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她应该先和南宫萧谨联手,等将幕后黑手揪出来了再说。
“沐冰,你去查一下,他这几天都接触过什么人,包括他的饮食起居,每一样都要查得清清楚楚。”南宫萧谨下令。
“是。”沐冰领命。
简灵溪退到南宫萧谨身后,南宫莹上前,感激地说:“灵溪,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妈妈就要被人冤枉死了。她本身又倔强,也不聪明,容易被人利用。灵溪,我要替妈妈郑重向你道歉。她被蒙在鼓里,针对了你,你还愿意站出来洗清她的冤屈,灵溪,你是我见过最大度的女孩子。”
“南宫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也想抓出陷害我的凶手,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一个傀儡。”简灵溪坦然。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南宫莹朝傅琴挤了挤眼,让她过来说几句好话。
傅琴一直瞧不起简灵溪,加上傅怡宁的事,她对她成见很深。
而且,她是长辈,怎么能轻易向一个劳改犯道歉?
见母亲迟迟不动,南宫莹急了,又挤了挤眼,傅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灵溪,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受人蒙蔽,冤枉你了。”
简灵溪亦没想到傅琴会道歉,只能说:“大夫人也是无心之失,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太好了。我们是一家人,千万不能被外人离间了,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南宫莹忙打圆场。
“你们可以走了。”南宫萧谨的逐客令很不合时宜,南宫莹的笑容僵在脸上,若换作以前的她早就发飙了。
这个南宫萧谨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她们都已经放下身段,主动讨好了,他还这么傲气!
而且,简灵溪不是自己查明了吗?
周生生中了致幻剂,有人利用他来陷害大房。
南宫萧谨此话一出,简灵溪都有些尴尬。
但她不能与他拧着干,在这里,除了他,她谁都不能信,谁都靠不住。
傅琴怒火中烧,却只能看着女儿的脸色。
今天如果不是听她的,她也不会来这一趟。不来就不能揭开周生生中了致幻剂的事,那她洗不清嫌疑。
可南宫萧谨也太傲了吧?
她已经放下身段,主动求和,他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还没正式接掌集团呢,要是集团真的落到他手里,大房还有出头之日吗?
简灵溪很想替南宫萧谨打圆场,但感觉圆不回来了。
“萧谨,你是不是累了?”急中生智,简灵溪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接着对傅琴和南宫莹说:“对不起,大夫人,南宫小姐,萧谨最近太操心了,睡眠和精神都不好。你们看……”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阿萧,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南宫莹暗中推了傅琴一把,傅琴恨恨瞪了南宫萧谨一眼,拂袖而去。
南宫莹朝他们点点头,尴尬笑笑,快速追上自己的母亲。
“妈,不是说好了吗?要沉得住气,你怎么又发脾气了?”
“你看看他那样子,有把我放在眼里吗?还没走马上任就如此嚣张,等他掌握了实权,哪还有我们大房的容身之地?”傅琴十分生气,步子迈得很大。
南宫莹也很生气南宫萧谨的态度,换作以前她可能比妈妈更暴跳如雷。但一年的婚姻生活她明白了很多,要在一个大家族里生活下去,并且出人头地,一定要隐忍。
忍别人之不能忍,方可成为人上人。
匆匆追了几步,挽住母亲的手,南宫莹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只能挽着她,用女儿柔弱的方式安慰她。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简灵溪不解地问:“大夫人是来示好的,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她?”
南宫萧谨看向她:“你真觉得这件事与她无关?”
“我不能肯定,但周生生中了致幻剂是事实。”她不偏不倚说出自己的结论。
“还有吗?”南宫萧谨又问。
简灵溪一怔:“你指的是什么?”
“你觉得这件的筹划者会是谁?”南宫萧谨看向简灵溪,眼底掠过一抹什么。
“我不知道。”简灵溪实话实说,她若是知道,肯定不会瞒着南宫萧谨。
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她的清白也关系到南宫萧谨的面子,他们现在是同一条战船上的战友。
不能说荣辱与共,明面上对付她,暗地里就是对付南宫萧谨。
南宫大宅处处暗藏玄机,她必须与南宫萧谨保持相同的步调,才能生存下去。
“那我们就一起找出来。”
简灵溪心跳加速,瞪大双眼:“你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