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很努力地克制,还是控制不住红潮在脸上扩散:“不用了,我睡沙发就可以了,晚安。”
动作迅速躺下去,拉上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深怕晚一秒就会被南宫萧谨抓上床。
看着她的举动,南宫萧谨既好气又好笑。
“还不快上来,你现在体质这么差,万一着凉,你还能撑多久?”南宫萧谨的话如针挑破了简灵溪浅薄的自欺欺人。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小彤不知在哪里受苦,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想通了现状,简灵溪不再矫情,起身在床的一隅躺下。
尽量与南宫萧谨保持相当的距离,一开始简灵溪浑身紧绷,渐渐地,被窝里的阳刚气让她昏昏欲睡,很快进入梦乡。
待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南宫萧谨才睁开眼睛。
长臂一卷,原本快掉下床的小女人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
南宫萧谨垂眸看向她,脸上细碎的小伤痕破坏了她五官的完美,显得不起眼。但她认真治病时,眼底绽放出的自信光彩,经常令他移不开眼。
就这么静静看了她半晌,直到困意袭来,南宫萧谨才抱着她进入梦乡。
一夜无梦,简灵溪醒来,欲哭无泪。
情景再现,南宫萧谨规规矩矩躺在原处,睡相极好,一整夜没有动过。倒是她,又像只无尾熊紧紧攀着他,更可耻的是,她竟然流口水。
妈呀,给她一块豆腐吧,她一头撞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叩叩叩……”敲门声惊碎了简灵溪的羞愧,忙打起二十万分精神。
经过昨晚,她深切感受到,这里就是龙潭虎穴,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快速穿好衣服,简灵溪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宫少宇:“萧谨醒了吗?”
他眼中的异彩看得简灵溪脸颊泛红,本能垂下眼睑:“刚醒,请进。”
“方便吗?”语气里多了一分促狭的味道。
简灵溪一怔,随即明白了宫少宇的意有所指,脸颊爆红。
不理会他的调侃,退后一步,让他进来。
南宫萧谨已经坐起来,俊美的一边脸对着宫少宇,冷冷地问:“一大清早,你来做什么?”
宫少宇无惧的态度,拖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交叠着双腿:“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某些事不和谐啊?”
“有事就说,没事快滚。”南宫萧谨不想跟他耍嘴皮子,下了逐客令。
“看来这位小神医把你毒清理得差不多了,你都不需要我了。”宫少宇装出一副心碎的样子,南宫萧谨眼底的冷寒越来越重。
他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说正事,行了吗?从小到大,一点耐心都没有事。”
宫少宇又嘟嘟哝哝将南宫萧谨数落了一番,在他耐心被彻底磨光的最后一秒,他才恢复了正经:“我拿到了一株曼陀罗。”
南宫萧谨原本被怒气遮蔽的眸子,陡然一亮:“快拿出来。”
宫少宇叹了口气,无限哀怨地瞟了南宫萧谨一眼:“有了异性没人性。”
“找死是不是?”南宫萧谨咬牙切齿。
这下子宫少宇不敢再跟他贫了,从包公文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一朵红得妖异的花,花呈现圆形,四周延伸出许多黑色根茎,宛如从地狱伸出来的魔爪,看得人心底发毛。
“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花了大价钱。”宫少宇表功。
“那辆限量版的跑车给你了。”南宫萧谨大方地说。
“哇,这么舍得?看来这位小神医对你意义非凡啊。”兴奋之余,宫少宇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
“你再说一句,我就收回。”
宫少宇坐直身子,在唇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匆匆站起来,往外走:“你不用送了,我知道车在哪里。”
宫少宇高兴疯了,那可是全世界仅有三辆的超级跑车。又经过南宫萧谨的改装,简直是每一个赛车手梦寐以求的宝物。
他以前求过南宫萧谨多次,他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现在居然这么大方送给他,他自然要赶紧开走,免得他心疼后悔。
……
简灵溪在厨房做饭,动作不再麻利,磨磨噌噌的,连秋婶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蔫。
“二少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啊……”话音未落,简灵溪切到了自己的手指,血流如注。
秋婶忙拉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冲洗,接着拿来药和创可贴给她包扎。
一边帮简灵溪包扎,秋婶一边心疼地念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简灵溪眼眶泛红:“谢谢你,秋婶。”
在秋婶身上,她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母爱。
不懂简灵溪的小心思,秋婶憨笑着说:“二少夫人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二少夫人,我来吧,你去旁边休息一下。”秋婶接过简灵溪手上未摘完的菜,动作麻利。
简灵溪依言坐下,目光落在秋婶脸上,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秋婶,你是这里的老人?”
怔了一下,秋婶浮现笑容:“是啊,我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算是看着二少长大的。”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对于南宫萧谨,她了解得不多。
只从一些小道消息或八卦杂志上得知一二,但她知道,这些都不可信。
尤其她现在亲身参与其中,更是体会极深。
“嗯,二少很小就去国外读书了,他十五岁就获得国际知名学府金融和管理系双博士,被誉为一代神童。”说起南宫萧谨的成就,秋婶与有荣焉。
那份自豪感,就像南宫萧谨是她儿子一般。
这些简灵溪知道,说起来,南宫萧谨和她的经历有些相似。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父亲另娶。不同的是,他有一个疼爱他的爷爷,本身也十分优秀。
若没有那场意外,他现在应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受人膜拜。
突然从天堂跌落地狱,这种感觉对南宫萧谨更是晴天霹雳吧?
她一直在泥泞里挣扎,受的打击还小一点。
“南宫萧谨为什么不住大宅?”这是简灵溪一直百解不得其的地方,他住在大宅里,不仅有利他康复,幕后黑手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秋婶叹了一口气:“我没在大宅里呆过,但可想而知大宅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二少一向不喜应对那些,加上他的脸……”
说到这里,秋婶沉默了。
她是真的心疼南宫萧谨,那样一个嫡仙般的美男人,被烧毁了半边脸,换谁都承受不住。
简灵溪没再接话,看来秋婶并不知道南宫萧谨的真正意图。
不多会儿秋婶手脚麻利做好了饭,简灵溪端上楼。
房间里不见南宫萧谨,简灵溪将托盘放下,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想起昨晚的情景,简灵溪脸颊微红。
目光不受控制四处飘,倏地,她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竟然是一株曼珠沙华。
简灵溪不可置信,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
花还在!
不是做梦。
脚不受控制慢慢靠近,满脸惊艳,忍不住伸出手……
“吱呀”一声,浴室的门开了,南宫萧谨坐着轮椅出来,他换了一套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水滴往下淌,落在肩上,晕开一朵朵湿花。
简灵溪眉头一蹙,顾不得她心心念念的奇花,进了浴室,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动作自然替南宫萧谨擦拭。
“以后洗了头要即时把头发擦干,不然很容易感冒,还可能造成偏头痛。”简灵溪动作轻柔擦拭,嘴里念唠着。
南宫萧谨并没有不耐烦,嘴角微翘,将愉悦挂在脸上。